“除了畫作,再沒别的?”沈晏追問道。
姜洛微再次搖了搖頭:“沒有。”
難不成,周希言還是為了周秉言而将駐軍圖交了出去嗎?
沈晏仍不動聲色,又向周秉言問道:“周公子,你既已到了要動手殺葛铮鳴的地步,想來不僅僅是懷疑他,而是有了确切的證據吧?”
周秉言眼睛紅的要滴血:“我雖沒有确切的證據,但是他親口承認了!”
衆人聞言都吃了一驚。
“他何時承認的?”姜洛微問道。
“就在昨天晚上,涼亭裡,我問他時,他親口承認是他派人殺了我妹妹,所以我才要殺他!”周秉言答道。
“昨天是你約他見面?”沈晏問。
“是,我帶匕首去,本要威逼于他,不料他卻自己先承認了。”周秉言答。
“可見面的地方卻是他選的,對嗎?”沈晏又問。
周秉言詫異道:“楚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可是葛铮鳴說的?”
沈晏道:“他分明有心設局,又豈會自露行迹,隻是那涼亭的位置選的太妙,我們藏于附近,隻能見人影,卻不能聽人聲,現在既知他親口承認殺人之事,便知不是巧合了,他有意引你出手,再在混亂之中将你反殺,又特邀薛公子來做證人,隻等你死之後,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在你一人身上。”
薛淼心有餘悸道:“好險,差一點你就沒命了,到時候,誰還會知道你和希言的關系?等查出與她相會之人是你,可就全憑葛铮鳴的一張嘴胡說八道了。”
姜洛微接着道:“不僅如此,即便你現在還活着,我們雖信你,可沒有證據,也是奈何不了他,倒是真看不出來,那葛铮鳴會有這樣深的心思,真是打的一手響亮的好算盤。”
“要不怎麼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薛淼說罷,很自然的看向沈晏,詢問道,“楚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沈晏垂眸想了一會兒,說道:“勞薛公子派人去跟葛铮鳴說一聲,周秉言已醒了,隻是不肯開口講話。”
“這麼說,他能信嗎?”薛淼猶疑道。
沈晏道:“他自然是不信,兩方不過都是作戲敷衍罷了,端看哪一方更沉不住氣。”
薛淼恍然道:“明白了,我這就着人過去。”
事情到此已基本明了,衆人便不再打擾周秉言養傷,留下幾名身手好的衙役看護兼照顧,然後便一起退了出去,同往荀硯之的小院行去。
一個時辰之後,報信的衙役回來了,禀報道:“葛铮鳴說,人醒了就好,他總算是脫了幹系,再不敢管這事兒了,又講說,多虧兩位公子和姜二娘子昨晚上救了他的命,他感激之至,恰好七日之後是他家老爺子六十大壽,特請三位前去府中赴宴。”
說時,衙役自懷中掏出了請帖,遞給薛淼。
薛淼接了過來,還未看,先笑了一笑道:“這個葛铮鳴真是不經誇,方才還說他心思深沉,想不到會這般沉不住氣,立時就有了動作了,誰不知道他家老爺子一向是深居簡出,做壽從來不邀外人,這明擺着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呐,怎樣?咱們去嗎?”
沈晏颔首道:“當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姜洛微這時拿過請帖,翻開一看,不由得奇道:“咦,這帖子上怎麼說邀我與表哥一同前去,我幾時有什麼表哥了?”
薛淼聽了,一拍手道:“怎麼沒有,楚公子就是。”
姜洛微略蹙了蹙眉:“你又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我這是有理有據的。”薛淼道。
姜洛微見他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甚是茫然:“這是怎麼說的?”
沈晏和荀硯之也疑惑的看向他。
薛淼解釋道:“是這樣,昨天晚上葛铮鳴問我楚公子的身份,我當然不能據實相告,隻得信口胡謅了,就說楚公子是你的遠方表哥,千裡迢迢過來尋親投奔的。”
說到這裡,又看向姜洛微手中的請帖,“我還納悶呢,怎麼說着邀請三人赴宴,卻隻有兩份請帖,原來是在你這合二為一了,這下好了,你二位就暫且做幾日表兄妹吧。”
姜洛微和沈晏聽了這話,相互看了一眼,皆是默然,話全讓薛淼一人說了,他們倆還能說什麼,隻能含含糊糊認下這門從天而降的表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