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人說與二房還有什麼瓜葛。
婆子們出去叫江晖。
他正在勸說江泠,江泠的腳扭傷了,一瘸一拐,不知道是不是舊疾複發,疼得額頭遍布冷汗。
“三哥,你别着急,我扶你去路邊坐一會兒,我已經讓人去找了,肯定能追上的。”
江晖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擔憂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腿傷又複發了?”
江泠咬着牙,疼得說不出話。
長好的骨頭不知道是不是又受傷了,他眼前發白,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一張口,聲音都在發顫。
江晖立刻找人搭把手,把江泠擡進最近的醫館。
婆子上前拉他,“五郎,娘子讓你快回去。”
江晖抽出手臂,“官府的人還沒來,我不走。”
大夫上前查看江泠的傷勢,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抖動。
“腳踝扭傷了,咦……小郎君的腿,先前傷過?”
“是。”江晖點頭,“我兄長腿骨斷過。”
大夫眉頭緊鎖,“既然本就有疾,怎麼平日也不注意些,方才是不是跑跳了?小郎君,你這腿可經不起跑來跑去的,骨頭撐不住啊,幸好沒引發舊疾,隻是扭傷,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若是斷骨再出問題,這條腿就真的沒用了。”
“老夫先用藥膏敷在傷處消腫,再開兩幅方子回去喝。最近一個月,别再亂走,好好養傷。”
江晖一句句應下。
“三哥。”
江晖轉頭,看着因痛極而蜷縮的江泠,他垂着眼眸,長長的睫羽被汗水打濕,唇瓣一張一合,聲音微弱。
“芃芃……”
“三哥,你别急,我已經讓人報官了。”
江晖擡起頭,拳頭緊握,阿金怎麼還不回來!
……
葉秋水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雙手被捆住了。
周圍一片漆黑,她試圖動了動,繩子絞得很緊。
身旁傳來低低的啜泣聲,葉秋水轉過頭,黑暗中,隐隐看到被捆住的不止她一人,還有其他幾個孩子。
葉秋水壓低聲音問道:“你們也是被擄來的嗎?”
有人點頭,哽咽道:“我吃了一個阿叔給的糖後睡着了,再醒來就在這裡,嗚嗚我要爹娘。”
葉秋水了然,看來大家都是與家人走散後被抓來的。
她蛄蛹着站起來,四周黑暗,隻有斜上方瀉進來一束光線,她跳過去,踮起腳張望。
這裡應當是地窖,是人牙子中轉貨物的地方。
窗口太高了,葉秋水夠不到,她隻好又慢吞吞挪回來。
不知道在這裡被關了多久,葉秋水咬緊唇,哥哥發現她不見後肯定急死了。
被人牙子擄走,要麼被賣進大戶人家為奴為婢,要麼被當做牲畜一樣驅使,日複一日做着苦力活,絲毫沒有為人的尊嚴,葉秋水不想被賣掉,她靠着牆角瑟縮,周圍的啜泣聲感染她,葉秋水也忍不住哭泣起來,她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裡,會不會已經出城了,若是已經出城,人牙子一轉手,就很難被找到了。
官府的衙役慢吞吞過來,他們并不着急,敷衍了事走了個過場,阿金氣喘籲籲回來,說:“五郎,那賊人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我沒找到。”
江晖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呀。”
“五郎,你快回去吧,娘子氣得砸東西,您再不回家,四爺怕是要帶人過來抓您了。”
江晖有些為難,他還是很怕父母的。
“那,那……”
醫館的大夫說道:“小官人放心,病人我們會看着。”
江晖颔首,起身要出門。
“五郎。”
江泠突然喊住他,聲音微弱。
他定定看過來,說:“我沒有别的辦法了,你讓人去寶和香鋪找一下胡娘子,告訴她芃芃被帶走了,還有,我方才想起……”
江泠每開口說一句話,就要緩一緩,斷斷續續地道:“今早我們出門的時候,芃芃拿了錢莊的票據,她存錢的地方是恒通錢莊,我不知道人牙子會不會搶走她的票據去拿錢,這個錢莊在城東。”
江晖愣愣地聽着,須臾,反應過來,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隻要賊人憑票據去拿錢,就可以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