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何意?我做了什麼?”楚盛窈似是不解,懷疑道:“莫非因我之故,叫夫君處理了身邊人,叫夫君不滿了。”
“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他欺人太甚,我等了他許久,未見人影,實在是餓的沒有辦法,才尋路離開,那地方偏得很,四周都是院落,走了好些個時辰,又餓又累,天又黑了,我很怕。”
楚盛窈這話不假,不過是在李嬷嬷察覺到東三離開的時候,并沒有阻止罷了,還特意往更深的院子裡去。
可也是旁人先對她下手。
楚盛窈并未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仰着頭據理力争,眼睛波光潋滟,微紅的眸子控訴自己的委屈。
褚昭有一瞬間失神,手心不知為何泛着癢意,當着眼眸離開他的視線,隐隐覺得空。
“既然餓了,便傳膳吧!”
見褚昭沒有追究,楚盛窈松了口氣。
楚盛窈其實并沒有多餓,李嬷嬷尋了些點心來,很好吃,她幾乎是吃撐了,可現如今在飯桌上,她還得裝作餓極的模樣,在褚昭放下筷子時,楚盛窈想說自己也吃飽了。
可褚昭也不知怎地了,夾了些菜給她,“多吃些,不必着急。”
楚盛窈心底含着淚将東西吃了幹淨。
入了夜,他們沒做什麼,隻各自蓋着被子,清醒時感受到旁邊有人,楚盛窈并不習慣,幾乎是強迫着自己入了眠。
隻是在半夜的時候,床似乎有些起伏,楚盛窈沒在意,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時,旁邊的被子不見了,李嬷嬷和秋泠趕緊進來伺候。
李嬷嬷小聲問道:“少夫人可發生何事了?”
李嬷嬷将世子半夜間去了外間榻上的事兒與他說了,楚盛窈一臉茫然,她哪裡知道?
莫非昨日事兒露了破綻,被他瞧出來了?
生了氣?
今日要回門,便是在用早膳的時候,都未見褚昭的蹤影,她問起院裡的丫鬟,丫鬟半點兒也不敢隐瞞,隻道自己不知道。
經昨日一遭,她們對楚盛窈更加的恭敬了。
生怕對她們的回答不滿意,便立刻補充道:“奴婢不敢窺探世子的行蹤。”
用過早膳,還未瞧見褚昭的蹤迹,時間已經不早了,若是還不回來,誤了回門的時辰便不好了。
在楚盛窈下定決心往外走去時,百名從院外回來,神色匆匆,“少夫人,世子等着您,您快過去吧!”
楚盛窈緩了口氣,若她一個人回門,必定是少不了議論的,落了楚府面子還是次要,她怕祖母會為她憂心。
百名是個機靈的,邊走還說,褚昭大早上便讓人準備了回門禮,很是重視她這類的。
大門前,停着好幾輛馬車,堆放着不少物品。
鎮國侯府傳承百年,自然不會讓人在禮數上跳出差錯來。
百名領着楚盛窈去了最前面的馬車。
這馬車瞧着古樸,通體黑褐色,透着世家的内斂卻在用料上很下功夫,車輪是由玄鐵所制成怕得花上上百兩不止。
馬車比起其他的要高些,百名連忙拿來了凳子,楚盛窈在秋泠的攙扶下站到了馬車前室上。
車夫立刻打開車門,褚昭坐在最裡面,手裡拿着一本書,見到楚盛窈的時候也隻是擡了擡眸子。
楚盛窈揚起抹笑,聲音輕脆,“夫君。”
剛往車裡走去,馬兒動了動,一時間楚盛窈沒有站穩,身體有下墜的趨勢,這兒都是木頭做的,磕在上面一瞧就很疼,她盡力将身體朝褚昭的方向跌去。
有個墊背的總是好的。
褚昭在楚盛窈将将要跌到的時候,身形前傾摟住她的腰,兩人跌坐在一塊兒,左側的小案打翻,一陣響動。
褚昭的手很寬大,一隻便能桎梏住她的腰肢,
“世子,少夫人可有事兒?”車夫驚慌,見狀想要推開車門。
兩人身體還未分開,到底不雅。
褚昭立即出聲,“無礙。”
車夫這才打消了念頭。
不多時,馬車哒哒的行駛起來。
兩人身體在晃動間摩擦着,顔色相近的衣擺重疊在一起,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
楚盛窈想要起來,可馬車在動,将将要站起來,随着晃悠又跌了下去,耳旁男人‘嘶’了一聲。
楚盛窈這才發覺自己好似按錯了地方,連忙放開手,褚昭臉色瞧着已經不大好的模樣。
“抱歉。”楚盛窈連連後退,瞧着他不妙的眼神,小心問道:“還行嗎?”
褚昭黑了臉,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語氣訓誡,“你矜持些!”
楚盛窈不明白為何她道了歉還關切他後,他神情反而更加不好了。
褚昭眸子瞟着四周,像是再找什麼。
方才那一遭,書都不知道去了何處,楚盛窈略微心虛的從身下将壓得起了褶皺的書遞給了褚昭,不去看褚昭的反應,岔開話題隻道着謝,“多謝夫君接住了我,若是磕在上面一定很疼。”
“嗯。”
褚昭抖了抖書,不像是要和她計較的模樣。。
楚盛窈整理了下衣裳,坐在了褚昭的左側,兩人隔得不近不遠,褚昭也沒有說話的意思,氣氛一下子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