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侯老夫人傳話來,用過早膳之後,幾位男人便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隻留了下府内的女眷們。
侯府雖是百年富貴之家,可花銷大,府内的雜事也多,雖多有王夫人做主,但幾位妯娌也有商有量,瞧着很是和諧。
褚府的姑娘們,遲早也要嫁人,掌一府中饋,王夫人她們理事兒的時候便一塊兒教了。
嬷嬷又讓楚盛窈在一旁泡着茶水,亦或者給幾位夫人換換紙,将寫滿的紙給撤下來。
“這賬目真是難算,頭都要疼了。”褚清婉搖着周氏的手,不想要學了,她其實都會,隻是懶得去動。
周氏平日雖然縱她,可到了關鍵事上,倒也不含糊,抹下她的手,厲聲道:“嫁了人這些都是必須做的,月例不想要了。”
褚清婉不在乎那幾十兩銀子,隻不敢違逆母親,老實的算了起來。
茶湯被抛開,屋子裡充滿了茶香味兒。
褚清婉握着筆,暗藏住心裡的不懷好意,“大嫂怎就那般閑,端茶遞水還搶了丫鬟的活,不若讓大嫂也一塊兒,這樣快些。”
王夫人放下賬本,眉心一簇,也就大家族在教導女子方面廢了心,這些小門小戶的女兒,尤其還是庶女,怕是連算盤都沒有摸過。
說到底還是虧了昭兒,這偌大的侯府将來要是教到楚盛窈手裡,怕難了。
妻不賢,毀三代。
“母親,那我便試試。”
王夫人生怕楚盛窈丢了人,連累她在衆妯娌面前失了顔面,剛要呵斥。
隻見楚盛窈一手算盤,一手執筆,眼神留意的賬本,播算間極快,有時候甚至都沒有用上算盤。
一炷香都沒有,她放下了算盤,“一共是一千九百二十三兩六錢八文。”
張氏這邊管事兒也快要算完了,算出來的數目與楚盛窈的一般無二,尤其是她們還早算了許久。
真是人不可貌相!
便是周氏瞧不上這個侄媳,也不得不承認,方才她看賬的能力。
“少夫人真是厲害,老婆子我比不得您,您默算也了不得了,可否教教奴婢。”
管事兒走到楚盛窈身側,幾乎難掩激動,她也是個算盤高手,靠着這個吃飯,與人比賽常常快了一炷香,一手算盤撥的不少人甘拜下風,
夫人們也是見此,才将她調到身邊。
如今遇到對手了。
王夫人聽管事兒的話,臉色好了些。
褚清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本是讓人出醜,怎就出了風頭。
可氣!太可氣了!
褚清溪幾姐妹也走到了楚盛窈身邊,看着楚盛窈繼續飛快的算起賬目來,心中豔羨,紛紛讨教起來。
事情處理完,王夫人身邊的嬷嬷也誇贊起楚盛窈來,畢竟今日有她在,她們的賬目可快了許多算完。
“還是太過激進了,三丫頭不過一說。”王夫人搖頭,終究不夠滿意。
嬷嬷明白王夫人的心病,如今便是做的再好,門不當戶不對,名聲還不好,夫人心底不滿意,早就蓋棺定論,若是要讓王夫人從心底裡接受少夫人,怕是難。
午間楚盛窈才回到了院子。
結果褚昭直接扔下塊兒巨石,砸的楚盛窈暈頭轉向。
“明日要入宮,你且好好準備準備。”
明日進宮,今日說?
她哪裡來的時間準備!莫不是想要瞧她出醜。
這話到底是誤會褚昭了,畢竟褚昭也是今日得到的消息,正經聖旨賜婚,第二日是要進宮請安的,他和楚盛窈雖有過聖旨,卻收回去了。
一刻鐘後,來了宮裡的嬷嬷,是褚昭請來特意教導楚盛窈面聖禮儀的。
楚盛窈學的認真,生怕出了差錯,臨到入夜,楚盛窈還在心裡默記着。
今夜褚昭歇在了正院,楚盛窈還以為他要與自己行那檔子事兒,她可是累狠了,根本沒有功夫應付他,心裡想着如何應付他。
兩人平躺着,褚昭久久沒有動靜,楚盛窈才舒了口氣。
直到深夜,楚盛窈翻身忽然觸到極燙的肌膚,手下的肌膚紋理緊繃,帶動着肌肉緊實起來,楚盛窈睡得迷茫,隻覺得觸覺奇怪,像是被火燒燙的石頭,那東西似乎動了動有變大的驅使,她好奇的抓住……
這夜,褚昭又歇在了外間,房間裡若有若無的香氣往身體裡鑽,漲的他渾身難受。
楚盛窈醒來時,褚昭已經收拾妥當了,她連忙讓秋泠幫她梳着發髻。
因尚在新婚,兩人作衣都是紅色的,春和打開妝匣,擰了擰脂粉,隻覺得今日的盒子似乎格外的好打開。
用過早膳,天還未亮,兩人便坐上馬車。
褚昭坐在裡面,她便坐在褚昭的左手邊,街道現下人煙罕見,隻有個混沌鋪子還開着,水汽熱騰騰的。
褚昭低頭倒茶時,兩人幾乎同時做出了動作,好在楚盛窈躲得快,兩人并沒有撞在一起。
不過方才兩個靠的很久,楚盛窈聞到了褚昭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氣,很熟悉。
褚昭倒了杯茶水,瞧着茶幾,示意是給她的。
楚盛窈端起茶,淺啜口,“夫君瞧着昨夜睡得好,精神都好了不少。”
褚昭臉色一黑,眼神莫名的打量着她,“托了夫人的福。”
楚盛窈語氣憂慮,“公事重要,可夫君身體更加重要,昨夜與我一塊兒,夫君沒有操心公事,自然睡得好了。”
褚昭斜着眸子,聲音沉沉,“夫人睡覺可有抓握東西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