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郊外别院,你讓人做的蓮子糖剛好。”容珩右手拇指撫過她的手背,“所以,你已經提前嘗過了。”
她颔首應道:“嗯,我記住啦,下次我再讓人按原來的法子做蓮子糖。”
吃完糖畫,又在街上逛了半天,宋予靜擡頭看天,日頭逐漸西斜,已過申時。
她揪住衣袖口,“……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容珩的手一緊,半晌後,才說:“我送你回公主府。”
“不要。”她笑盈盈拒絕,“以前都是你送我回家,今天換一下,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這……”
“好不好嗎?”她晃動兩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你就答應我嘛。”
容珩無奈應聲:“好。”
宋予靜去鎮國公府的次數不算多,但位置記得牢,遠遠地瞧見國公府高高的院牆,她無意識放緩腳步。
容珩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還說:“我們走快些。”
她幹脆停下來,“你就這麼想早點回家?是不是今天在外面跟我待的不開心?”
“自然不是。”容珩同樣止步,伸手挽起她臉頰邊散亂的發絲,虛虛地捧住她的臉,“我今天很開心,也很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但是……”
他輕聲一歎:“冬日天黑得早,你早些回家,我更放心。”
知道自己生錯悶氣了,宋予靜立即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兇你的。”
“都說了,在我面前不必道歉。”容珩略一用力,掌心貼住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摩挲,“以後你想說什麼做什麼都可以。”
她轉轉眼睛,“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嗎?”
“自然。”
走到國公府的側門,容珩吩咐門房去取燈籠,溫聲詢問:“天快黑了,我派侍衛護送你回府,好不好?你如果不想被打擾,就讓他們跟在後面,好不好?”
他連問兩個好不好,如此好商好量,況且她也能明白他的擔憂,當即答應:“好。”
容珩神情一松,接住門房遞來的燈籠,交到她的手裡,卻握住燈柄沒動。
宋予靜同樣站着沒動。
明明從早上到傍晚,她與他一直待在一起,臨到現在,還不想再和他分開。
“……好了。”容珩終于松開手,清潤嗓音裡含着濃濃不舍,“早些回家。”
她低聲應了下,提着燈籠往前走。
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受到容珩的目光凝在後背。
快走到拐角時,宋予靜終于轉頭回看。
容珩還站在府門前,門檐挂着兩盞燈籠,驅散有些昏暗的夜色,在地面映出他的影子。
對上她的視線,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又停在原地,朝她揮手,示意她盡快回家。
她隻得點頭,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鎮國公府的兩名侍衛不遠不近地跟着,一路跟到公主府。
宋予靜叫門房遞給他們兩盞燈籠,吩咐他們離開。
她重重歎息一聲,揉揉臉頰,揉掉即使不照鏡子也知道會有的低落不舍,走向正院。
跨過院門,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去哪兒玩了?這麼晚才回來。”
“哥哥。”宋予靜喚了一聲,“也沒去哪,就随便在外面逛逛。”
宋歸抱着手臂,挑眉上下打量。
被兄長看得眉心一跳,她連忙他的身側經過,幾步走進正屋。
慶陽長公主和宋學士都在屋内,正對着一份單子商量事情。
宋予靜自覺不去打擾,捧着熱茶坐在旁邊,瞧見宋歸鴻也走進來後,端了杯熱茶放到他的面前。
“就這麼定了。”慶陽長公主一錘定音,“明日我吩咐人開始準備賀禮。”
“娘,你和阿爹在說什麼?”宋予靜問,“最近是誰要過壽了?”
“這個月的三十是禮部尚書六十歲的壽宴,我們家收到了請帖。”慶陽長公主回答,“我和你們父親商量好了,到時你們都跟着一起赴宴。”
宋學士補充道:“記得将那天空出來。”
宋予靜立即應了聲好,仔細回想自家與禮部尚書府的淵源。
當年宋學士高中探花郎,被點進翰林院任職,當時掌管翰林院的便是如今的禮部尚書。
難怪慶陽長公主和宋學士如此重視。
陪着父母兄長用過晚膳,宋予靜方才回到瑞雪居。
瞥見裡間架子上的寒蘭,她腳步一頓,幾步走過去,手指輕點白色花苞,拿帕子擦過細長的綠葉。
“明天早上派人将這盆寒蘭送去鎮國公府給容世子。”
冬雪恭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