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奶奶做的。”姜栩年說,“她說吃了月餅才能代表團圓。”
他頓了頓,撿起月餅,不過臉色未有好轉:“你出去。”
姜栩年沒動,下一刻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少渝,沒事了,你别害怕。”
“……你說誰?我嗎?”他輕嗤一聲,“就算老爺子今天把我打殘廢了,也輪不到你來可憐我。”
“你以後别和爸爸吵架了好不好?”
“跟你沒關系,我的事你管不着。”
“可是你都流血了……”姜栩年的聲音染上了些許哭腔,“你疼不疼?”
“那也不關你的事,你裝什麼?我被打得越狠你難道不是越開心?别以為……”他邊說邊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擡起臉,然而後面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喉嚨。
月色中她流了滿臉的淚。
他怔怔地看着她,那一刻心裡是困惑和不解的。
她是為了他哭?
“你肯定很疼。”姜栩年看上去是真的傷心至極,眼淚一顆接一顆滾落,“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受傷。”
“……姜栩年,你是真的很笨。”良久,他松開手,“這點傷算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走吧。”
姜栩年卻更加摟緊了他的腰,她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少渝,我會陪着你的,我跟你在一起,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後來他想,一定是他當時太孤獨了,萬家團圓,陪伴他的卻隻有一地月光,所以在聽了她的話後鼻子一酸,眼淚猝不及防湧了出來。
在此之前他和姜栩年之間的關系可以說一直泾渭分明,大概就是從那晚之後才開始慢慢轉變。
懷裡的人重新陷入沉睡,額頭那塊兒紅腫明顯,孟少渝輕歎了口氣,隻是件小事而已,或許剛才不應該責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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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姜栩年醒來後覺得頭有點昏,閉眼緩了一會才起床,洗漱完下樓時剛好看見端着盤子從廚房走出來的孟少渝。
兩人視線相對,她錯愕地眨了眨眼:“你還沒上班嗎?”
“今天不着急。”孟少渝邊說邊往餐桌走,“過來吃早餐。”
姜栩年“哦”了一聲,走過去坐下來。
孟少渝看了她一眼,見她額頭的紅腫消了些,便放了心。
早餐是蔬菜三明治,煎蛋和牛奶,姜栩年沒什麼胃口,吃得很慢。
孟少渝喝了口咖啡,跟她說:“我今天要去錦城出差,大概一周後回來。”
姜栩年頓了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這次不行。”孟少渝拒絕,“下次有機會帶上你。”
姜栩年:“好吧。”
孟少渝:“你一個人在家乖一點,有事就找盧嵩。”
姜栩年點頭:“好的。”
孟少渝吃完飯就走了,姜栩年更加沒胃口,索性也不吃了。
她不喜歡孟少渝出差,他一走,整個家裡就空空蕩蕩的,就算以前關系沒這麼和諧時她也希望他每晚都能回家,這樣至少不是她一個人。
可偏偏他忙起來經常要出差,并且期間也不跟她聯系,像今天這樣提前告訴她并允諾下次帶她一起已經很超乎預料了。
行吧,慢慢來,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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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栩年度過了漫長的一周,孟少渝回來的這天是周五,她很想去機場接他,于是提前發消息問他可不可以,收到的回複是否定的,孟少渝說下了飛機後要先回公司。
彼時她正在超市采購,想想從錦城飛京州不過兩個多小時,她還是決定等他一起,反正提前回家也沒什麼事。
她先把采購的東西放進車裡,然後開始在街上閑逛,期間路過一家花店,她推門走了進去。
有店員過來跟她打招呼,問有什麼需要,她微笑着擺擺手,說先看看。
店員瞧見她臉上的疤痕,目光有一瞬的驚愕,不過很快就笑了,說如果有需要直接喊一聲就行。
她點點頭,這時玻璃門從外面推開,一個穿着白裙的女孩走了進來。
店員馬上走過去,禮貌詢問:“您好,是要買花兒嗎?”
女孩聲音很動聽:“給我包一束洋桔梗。”
姜栩年站在一邊看着她,女孩非常漂亮,個子高挑,一頭染成栗色的波浪卷發,脖頸修長,皮膚白皙細膩。
許是察覺到陌生的視線,她擡眼看過來。
姜栩年慌忙偏開頭,佯裝挑選花束,在那麼美好的人面前,她簡直心生羞愧。
女孩拿着花走了,她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孟少渝就到京州了,她沒提前跟他說,打算一會直接去他公司門口等他。
既然都已經來了,臨走前她也讓店員包了束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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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孟少渝走出機場時接到了段燮的電話,問他到沒到京州。
“有事直說。”孟少渝步履匆匆,“我剛下飛機。”
“老地方,朗溪會所。”段燮笑嘻嘻地說,“趕緊過來,就等你呢。”
“沒空。”孟少渝直接拒絕,“我現在要去公司。”
段燮啧一聲:“真不愧是工作狂,但今晚你必須得來,莫大小姐回來了,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