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卧室門從外面被撞開,下一刻,孟少渝跌跌撞撞出現在了視線裡,姜栩年愣了愣,趕緊上前扶着他,不料卻被他毫不客氣推開。
“少渝……”姜栩年小心翼翼地問,“你……你喝酒了嗎?”
孟少渝沒說話,隻是擡頭看着她,然後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他眼睛裡有毫不掩飾的恨意。
姜栩年被吓到了,下意識往後退,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孟少渝,仿佛與她有着什麼深仇大恨。
後背撞上牆壁,退無可退,與此同時孟少渝也走到了面前,他面無表情盯着她,渾身散發着森冷,危險的氣息。
就好像狩獵者抓捕到了獵物,下一秒便會毫不留情殺害。
她膽戰心驚,出于本能地想逃,可剛一動就被孟少渝按着後頸抵在了牆上,他手勁兒很大,她忍不住出聲求饒:“少渝,疼……”
“這點疼算什麼?”孟少渝俯身貼着她耳邊,聲音極其冰冷,“這是你應得的。”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以後會讓你更加痛苦。”
“這就是代價。”
“……你要因此贖罪。”
姜栩年滿心驚惶:“少渝,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放開我……”
孟少渝冷笑一聲松了手,她驚魂未定,趁機往門口跑,殊不知這個舉動徹底惹怒了孟少渝,他疾走幾步,攔腰抱住她往床上一甩。
“你還敢跑?”孟少渝怒氣沖沖掐着她的下巴,“我說了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結束!”
“為什麼?”姜栩年是真的吓壞了,聲音都發顫,“我做錯了什麼?”
孟少渝頓了頓,然後不容分說把她拽下了床。
姜栩年光着腳,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幾乎是被他拖着走到外面。
“少渝,你到底要……”
“跳下去。”
姜栩年倏地瞪大了眼睛:“什麼?”
“跳下去。”孟少渝站在過道的欄杆邊,冷冰冰重複了一次,“我們所有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姜栩年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瘋了?”
“你就當是吧,不過……”孟少渝諷刺地嗤笑一聲,“我知道你不敢。”
姜栩年低頭看着樓下,因為沒開燈的緣故一片幽暗,盡管隻是二樓,但依然讓她心生畏懼。
“所以——”孟少渝邊說邊擡手撫着她的臉頰,“我們隻能繼續互相折磨。”
姜栩年驚懼地後退一步,下一刻身體撞上欄杆,整個人失去重心掉了下去,與此同時窗外驟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一聲巨大的驚雷響起。
“轟隆——!”
姜栩年倏地睜開眼睛,心口還在怦怦發顫,她茫然地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心想這是哪兒?為什麼感覺身下軟軟的,從二樓掉下來一點事都沒有嗎?少渝呢?
緩了片刻才逐漸回神,哦,剛才隻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
此時此刻她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不過說是夢也不準确,因為那是真的發生過的,除了最後沒有掉下樓。
大概是因為白天一直心神不甯,所以才導緻在沙發上眯了會就夢見兩年前的今天。
夢裡的情形讓她心有餘悸,她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孟少渝估計是像去年今天一樣,不回來了。
也好。
她不用再擔心他又一次發瘋。
這大概是唯一一個孟少渝夜不歸宿,卻讓她松了口氣的一天。
回到卧室正準備去洗澡,這時忽聽樓下傳來開門聲,她愣了愣,難道是孟少渝回來了?
她轉身走到外面,往樓下一瞧,果不其然,孟少渝穿着黑色西裝,正低頭換鞋。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怎麼辦?
時間太短了,她根本來不及多想,迅速跑進次卧并把房門反鎖了起來。
周圍異常安靜,外面任何聲響都聽得一清二楚,腳步聲先是從樓下客廳,接着到樓梯,再到主卧。
聽起來倒是整齊規律,但也不能斷定他沒有喝酒。
進入主卧後短暫停了片刻,很快又重新響起,最終停留在次卧門口。
姜栩年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門口方向。
她看到門把手動了動,不過沒能擰開。
片刻後,孟少渝的聲音透過一門之隔傳進來:“姜栩年,你又要幹什麼?”
“我知道你沒睡着,把門打開。”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幼稚?有話當着我的面說。”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開門,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姜栩年慢慢朝門口走近,她猶豫着,這時孟少渝的聲音再度響起,明顯比剛才冷了許多。
“姜栩年,你别逼我踹門。”
一分鐘過去了,就在孟少渝的耐心徹底告罄時,門緩緩從裡面打開。
姜栩年白着一張臉站在面前,像是受了什麼莫大驚吓。
孟少渝看着她,冷冷吐出兩個字:“解釋。”
“我……”姜栩年見他沒有喝酒,便稍稍定了心,“我害怕。”
“怕什麼?”
“……怕你像兩年前的今天一樣。”
孟少渝沉默須臾:“我記得我後來跟你道歉了。”
姜栩年嗫嚅着:“那……也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