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又挨個查了一遍,她查的很仔細,真的沒有。她将情況彙報給蕭景赫,蕭景赫:“慢慢來,總會找到真相。”
東方岩艱難走到地牢門口,親眼看着阮晴一具具查驗屍骨,又看到膨脹到極緻的巨人觀,臉色發綠,彎下腰,又狂吐起來。
簡世國正好拎着屍袋過來,一樂,“實習生,還能堅持不?”
東方岩拼命點頭,他才不會輸給阮晴。
簡世國把屍袋塞到他手裡,“拎出去,可别摔壞了,回頭家屬來了要鬧的。”
屍袋的拉鍊沒有都拉上,露出骨頭,東方岩看了一眼,胃裡又要往上翻,咽了口唾沫,将惡心壓下去,拎着屍袋就往外走。
簡世國嘿嘿地樂,轉頭看到正在把屍骨撿到屍袋裡的阮晴,暗暗點頭,還是小阮能幹啊。
屍骨被一一清理出來,擺放在院子裡臨時清理出來的平地上。
喬北韫站在木漆大門處,他從來不知道家裡還有一個地牢,自記事起,這裡就鎖着,禁止任何人靠近。每年翻修,隻要他一提到這裡,父親就大發雷霆。
他知道這裡是家裡的禁忌,可沒人告訴他是因為什麼。他曾經派人暗中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一具具的屍體并列擺放,喬北韫想過去看,可他不敢邁腿,怕看到不想看到的。
身後響起聲音,喬北韫回頭。喬千峰被人推着過來,他擺擺手,自己推着了輪椅到了喬北韫跟前,他已看到院子裡的屍體。
“是你做的嗎?”聲音低沉,帶着不容抗拒的質問。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喬千峰哼了聲,望向站在對面門口的蘇曉蕾。
蘇曉蕾踉跄着跑了過去,一個個拉開屍袋,既希望看到兒子,又害怕看到兒子。
她完全沒有看到白骨的恐懼,一門心思尋找兒子。
蕭景赫拎着一個屍袋出來,看到蘇曉蕾瘋狂的樣子,停住了,手下意識收緊。
蘇曉蕾似有所覺,緩緩站起,絕望中帶着一絲祈求,“是小钰嗎?”
蕭景赫點點,将屍袋輕輕放在地上。
蘇曉蕾的身體晃了晃,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不會再叫她媽媽了,活波可愛的兒子,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她頹然倒在地上,一步步爬了過去,她的兒子啊,還那麼小,就遭了毒手。
“小钰,媽媽來了,媽媽接你回家。”蘇曉蕾跪在地上,顫着手,隻觸碰到了一點點兒子的臉,就縮了回去,冰冷,僵硬,帶着寒意。
蘇曉蕾捶着胸口痛哭,嘶啞的聲音已經發不出,眼淚成河此時成了具象。
喬千峰劇烈咳嗽起來,白發送黑發人,還是隔了一輩的孫子,他恨不得死的是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孩子?有什麼事沖他來,他老了,活夠了!
喬漫山蹲在妻子身側,扶着她,他看了兒子的臉一眼,就急忙錯開。不知道為什麼,兒子的臉跟那個嬰兒的臉,詭異地重合了。他挽着妻子,“曉蕾,起來。”
蘇曉蕾抓住他的肩膀,血紅的眼睛裡全是恨意,“喬北韫,一定是他,是他殺了小钰!”
“小钰是他弟弟,他不會殺小钰的。”
“他恨小钰,才要殺他!”蘇曉蕾推開喬漫山,跑向喬北韫,“喬北韫,我殺了你!”她還穿着晚宴上的晚禮服,踩着高跟鞋,撲進灌木叢裡,人跌跌撞撞往前跑。
喬漫山被推的一個趔趄,腳下一軟,竟爬不起來了,“蕭隊長,幫我攔住她!”
不用他說,蕭景赫已經叫簡世國追出去了,不能在警察的眼眼皮子底下出事。
喬北韫面無表情,他看着氣勢洶洶而來的蘇曉蕾,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沒有殺喬南钰,可他打算綁架他,撤走了安保,若不是他撤走安保,也許喬南钰不會被殺。
喬北韫閉上眼睛,他有罪。
就在蘇曉蕾伸手就要夠到喬北韫的時候,一個人攔腰抱住了她,是阮晴!
簡世國到底是個男人,又當着家屬的面,不好對女人出手。簡世國感激地看了阮晴一眼,擋在了喬北韫前面,“殺人償命,殺死你兒子的兇手還沒有找到,要是你死了,你永遠不知道是誰殺了你兒子。”
阮晴在她身後道:“喬太太,我們警方會查清楚真相的,你冷靜點。”
蘇曉蕾根本聽不進去,嘶吼道:“我冷靜不了!我要他償命!”
喬北韫繞過簡世國,走到蘇曉蕾跟前,“若是殺了我,能讓你解恨,你就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