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側室也是當初父親點了頭才迎進門的,夫人若是不滿父親将心思分給别人,就該管好自己的夫君,從根源上将這件事杜絕,而不是等事情發生之後遷怒他人。”
這話說的蘇月月心中一痛,不得不說,夏糖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對柳娘百般針對,并非對柳娘深惡痛絕,而是對夏恒的怨恨,怨恨他擡了側室進門,怨恨他酒後亂性。
可她卻不能對夏恒表現出絲毫不滿,這本就是個以夫為天的世道,男子三妻四妾更是正常。
可她也是被從小嬌寵着長大的貴女,驕傲如她,又怎會允許丈夫的三心二意。
但她無法對夏恒發火,就将這份怒火轉移到柳娘的身上。
氣氛陷入了沉靜,一時間,除了柳娘低低的抽泣聲,無人出聲。
許久,蘇月月又恢複了平時疾言厲色的模樣:“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可你們偷盜是事實,否則怎麼解釋多出來的這些銀兩?”
夏糖:“出去做工的酬金。”
一聽這話,默不作聲的夏恒厲聲喊道:“簡直是荒唐,一個女子出去抛頭露面,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夏糖面帶嘲諷地看着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方才她和柳娘備受欺淩時他默不作聲,現在知道出來指責她了?
夏糖:“父親放心,不會辱沒尚書府的名聲,畢竟不是人人都想和尚書府扯上關系。”
蘇月月:“口說無憑,你如何證明這些錢是你自己賺的,而不是你偷竊府中财物?”
夏糖:“今日與我一起做工的人,我們都可以證明,夫人若是不信,他可以派人去調查。”
蘇月月:“說不準是你這丫頭和他們串通好的,那些三教九流之人說出來的話如何可信?”
“那不知本王的話在夫人那裡是否可信?”夏糖正欲辯駁,卻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是這聲音中夾雜着無限的寒意。
夏糖微微擡頭,隻見夜色中忽然閃現一抹身影。
夏糖微微挑眉。
是他。
蕭長瑾。
夏恒見到來人,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忙不疊跪下行禮:“微臣參見宴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到訪,有失遠迎。”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夏糖未曾想到,這個氣質出衆的男子竟就是大獻令人聞風喪膽的宴王,夏瑤的…未婚夫。
蘇月月此時也臉色發白,為何宴王會出現在這裡,還出言維護夏糖那個丫頭,莫不是二人……
蕭長瑾的表情似笑非笑:“想不到路過尚書府竟然能看到一出熱鬧,夏大人當真令本王大開眼界。”
他本想探聽她的底細,所以一路尾随,不曾想到了尚書府,想不到,她竟是尚書府的小姐。
夏恒此刻也摸不清這位爺的心事,隻得說道:“讓殿下見笑了。”
宴王不出聲,院中比剛才更為安靜,甚至夏恒粗重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過了多久,宴王笑出了聲:“諸位這是做什麼?本王隻不過是路過,順便夏二小姐當個證人罷了。”
“本王可以作證,這些銀錢确實是二小姐辛苦賺得。”
說罷淩厲的眸子掃向蘇月月:“不知夫人覺得本王的話,可信度如何?”
蘇月月根本受不住蕭長瑾如此狠厲的目光,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殿…殿下的話臣婦自是相信,這都是誤會。”
蕭長瑾的語氣依舊是那般不緊不慢:“既然夫人做錯了事,自是要受到懲罰的,是吧?夏大人?”
夏恒哪敢說一個“不”字,連連點頭。
蕭長瑾:“畢竟是大人的家事,本王也不便插手,如何發落還是要看大人。”
夏恒對家丁吩咐:“夫人舉止失德,禁足一月,靜思己過。”
很快就有人将蘇月月帶下去。
蕭長瑾:“過錯方受到應有的懲罰,受了委屈的是否應該有補償?”
夏恒連連陪笑:“正是如此。”
當即便吩咐人送了好些金銀和上等補品,夏糖隻是冷眼看着,對此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