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夏糖有了經驗,一鍋能做出來的糕點有限,等待的時間較為漫長,客人難免不耐煩,不僅十分容易發生沖突,而且會流失掉一部分的客源。
若是提前取号碼,按照号碼順序買糕,大家就不必一直等在攤位前,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過來取走糕點。
若是提前預定,寫清楚數量和取糕時間,也能節約客人們的時間,而且大量人流聚集于攤位前,對于他人出行也不方便。
蕭長瑾今日再來到攤位前,看到挂在攤前的兩個牌子,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有幾分聰慧。
将提前預定的單子填好交給夏糖,夏糖本來低頭裝糕點,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夏糖不自覺的擡頭。
微微一怔。
是他。
知道夏糖正是忙碌的時候,蕭長瑾很有分寸的沒有過多打擾,隻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夏糖看着旁邊厚厚一沓的預定單,心中既高興又發愁。
此刻的夏糖還不知道,如今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百糕鋪有個帶白色面紗的做糕姑娘。
快要收攤時,攤位上放着剛出鍋不久,今日最後一份海棠糕。
他為何遲遲沒來?
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可她想早點回家歇息,雖說整日忙碌,不得半點閑暇,可夏糖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真實的。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擱了。”熟悉的聲音讓夏糖不自覺的轉過頭。
夏糖:“還以為公子忘記了。”
蕭長瑾:“姑娘的糕點十裡飄香,在下如何能忘?”
夏糖微微挑眉。
果然,如此豐神俊朗的美男子說出來的話也十分中聽。
蕭長瑾:“我見姑娘正值妙齡,家中怎會舍得姑娘這般抛頭露面,養家糊口。”
夏糖:“生活所迫,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蕭長瑾吃糕的動作微微一頓,為了生活,如此簡單的理由。
蕭長瑾:“姑娘的攤位每日的生意都這麼好,為什麼不雇一個庸工幫忙打打下手?”
自然是要攢錢啊。
她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将買商鋪的錢攢出來,哪有多餘的錢再去養一個?
果然,這樣的貴公子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夏糖:“不需要,雖然這樣會比較累,但挺着挺着就過來了。”
蕭長瑾覺得,她當真和他見過的所有姑娘都不同。
他見過閨閣中嬌滴滴的大小姐,見過後宮中争風吃醋的嫔妃,見過僞善至極,佛口蛇心的女人,可從未見過凡事不想依靠他人,隻靠自己扛下所有的女子。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看不透的神秘感和他從未見過的堅韌。
堅韌。
他覺得不會再有其他的詞比這個詞更适合形容她。
夏糖回到自己院子時,看到眼前的場景一時間無法接受。
夏恒陰沉着臉一言不發,柳娘跪在地上哭泣不止,蘇月月居高臨下的看着柳娘,旁邊是散落了一地的碎銀。
夏糖迅速跑過去扶起柳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柳娘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糖兒,他們,他們說我們偷竊府中财物。”
偷竊?
夏糖看向旁邊的金銀,這些人還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夏糖緩緩起身,聲音中透着冷意:“敢問夫人有何證據證明我母女二人偷竊府中錢财。”
蘇月月冷哼一聲:“你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這些銀子頂天是你們一個月的月銀,白白多出了這麼些錢财,不是偷的難不成還是天上掉餡餅。”
夏糖:“看來夫人是承認平日裡苛待我們母女。”
蘇月月:“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側室,賞口飯都是恩賜,難不成你們當真把自己當成府裡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