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俠之事過後,蘇月月失勢,許是夏恒心中存着愧疚,柳娘在尚書府的地位水漲船高,再也不是從前府中任人欺辱的低賤小妾,而是如今掌握府中大權的柳姨娘,夏恒更是日日留宿。
此刻,翠竹苑中,正其樂融融用着晚膳。
夏恒夾起一塊鴨肉放到柳娘的碗中,體貼地說道:“最近操持府中事務辛勞,看着你都有些瘦了,多吃點。”
夏糖聽到這話,隻覺得有些好笑,如今母女倆的日子好起來,各類吃食,補品更是源源不斷地送到翠竹苑,相較于前段時間,柳娘已經肉眼可見地圓潤,哪來的清瘦一說,她這個父親,還真是會沒話找話。
柳娘神色淡淡:“多謝老爺挂懷,這是妾身分内之事。”
夏糖觀柳娘神色,微微寬心,如今的柳娘也再不是從前那個因為夏恒一句無關痛癢的關心就開心好久的天真婦人了。
想來,生辰宴夏恒的辱罵,也多少讓柳娘看清一些東西。
夏恒頗為滿意地打量吃相優雅的夏糖,一舉一動,頗具大家風範,不愧是尚書府的小姐。
思及此,夏恒的表情愈發慈愛:“糖兒,王爺日日叫你去王府,可有迎你進府的想法。”
聽到夏恒的問話,夏糖放下碗筷,直視夏恒:“并未,父親知道,宴王殿下生性涼薄,性情寡淡,就算…欣賞女兒,也絕不會輕易開口。”
夏糖說這話時,不免感到一陣心虛,在旁人看來,蕭長瑾對她不同尋常,可夏糖之知道,這份特殊。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和蕭長瑾心中的白月光偶然的相似之處。
可夏恒絕對沒有那個膽量去問蕭長瑾,所以,就暫且借他的名頭過幾日安生日子吧。
夏恒:“你還是要想辦法讓殿下對你多上些心,畢竟女子最好的年華也就幾年。”
夏糖乖順地點了點頭:“好,女兒知道了。”
夏恒見女兒難得的順從,臉色也不自覺緩和些許。
甯昭侯府
一個看上去上已經上了年歲的婦人正對着手中的海棠糕贊不絕口:“你這小子,倒是了解我的口味,這糕點甜而不膩,花香四溢。”
此人,就是白聞璟的母親許蕙,許蕙本是護國将軍府嫡女,年輕時也曾征戰沙場,立下赫赫功勳,即使嫁人多年,也不似尋常深閨怨婦。
京城無人不知,甯昭侯府的老夫人性格爽朗,是一位極好相與的老人,而且和老侯爺多年來感情甚笃,夫妻情深。
平日裡喜愛甜食,卻又受不得尋常糕點的甜膩,對于糕點一類的食物,極為挑剔。
白聞璟:“前些日子就想買給您,奈何您推三阻四,不相信兒子的口味,不然,您早早就能嘗到此等美味。”
許蕙瞪了白聞璟一眼:“你這臭小子,膽子大了,竟敢嘲笑你母親。”
白聞璟裝乖:“兒子不敢。”
許蕙問道:“這糕點從何處買的,從未聽說過哪家糕點鋪有這樣特别的糕點。”
白聞璟:“是百糕鋪附近的一個攤位所做,擺攤時間不長,兒子也是最近才聽聞,前幾日買一些回來,嘗到這個味道,就知道母親定會喜歡。”
如此心靈手巧又聰明絕頂的姑娘做出來的糕點怎麼會不好吃呢?
許蕙看自家兒子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打探道:“這糕點,出自姑娘之手?”
白聞璟點了點頭。
許蕙又多了些興趣:“這姑娘,你認識?”
白聞璟點了點頭。
許蕙又進一步發問:“你們兩個,進展到哪裡了?”
白聞璟終于聽出來不對勁,一擡頭,便對上了許蕙戲谑的目光,知曉她定是誤會了。
頗為無奈:“娘,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和那姑娘,不過點頭之交罷了。”
許蕙卻不買賬:“點頭之交?你難道不是想用這糕點當敲門磚,試探我的态度?”
白聞璟:“……”
自家娘親這跳脫的思維他真是難以招架,自己哪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
他吃到這糕點時,是真心覺得,自家娘親會喜歡這味道,娘親喜愛糕點,卻又十分挑嘴,好不容易碰上娘親有可能喜歡的味道,就想着給她買來嘗嘗。
不曾想,自己一片孝心,竟被自家娘親誤會成别有用心。
白聞璟頗為無奈地說道:“娘,我跟那姑娘當真不熟,您平日裡還是少看着話本子的好。”
許蕙卻不買賬,一心認為,白聞璟是被戳破了心事,不好意思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