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就是蕭潛鳴理虧,再者,若讓蕭潛鳴去一個富庶的封地,他也是不放心的。
門外隐隐約約傳來一陣哭鬧聲。
勤政殿,何人竟如此大膽。
蕭伯言十分不悅:“小德子,何人在此喧嘩。”
德公公進屋:“是欣妃娘娘,聽聞了大皇子的事,想要求情。”
蕭伯言:“讓她給朕滾回去,後宮不得幹政,她這些年的規矩都讓狗吃了嗎?”
“在勤政殿外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讓她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
德公公見蕭伯言發了火,連連稱是。
自己的母妃不過一片愛子之心,卻讓他的好父皇扣上了“幹政”的帽子。
當年賢貴妃還在時,日日出入勤政殿。
他有一次偶然得見,他那向來不苟言笑的父皇滿眼溫柔地看着賢貴妃為他閱讀奏折,還詢問她對于奏折所奏之事有何看法。
帝王之心,從不是公正的。
他是狼子野心,可這個弟弟就差将“奪權”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而他這個父皇,卻依舊重用和信任。
所幸他如今低頭跪地,無人看清他眼中濃烈的恨意。
總有一天,他要讓他的父皇看看,誰才是這大獻江山未來的希望。
蕭潛鳴被帶下去之後,蕭伯言難得多了幾分溫和之色,向蕭長瑾招了招手:“瑾兒,過來坐。”
蕭長瑾為蕭伯言倒了杯茶:“父皇,可是有事吩咐?”
蕭伯言心中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們父子,如今竟然到了無話不言的地步。
蕭伯言:“瑾兒及冠也有兩年有餘,不知可有鐘意的世家小姐,和父皇說,父皇為你賜婚?”
蕭長瑾眼中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很快消散:“并無。”
蕭伯言歎了口氣:“你大哥不争氣,你是朕最看好的兒子,朕希望看到你成家立業,幸福美滿。”
是最看好的兒子,也是最忌憚的兒子。
蕭長瑾不為所動:“兒臣無意娶妻,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身邊多了人,會不适應。”
蕭伯言也是聽聞了最近他将一個姑娘帶回了王府。
想着,若是兩人有意,就為他們賜婚。
若是哪家的貴女,便封為王妃,若是身份稍低一些,便做個側妃。
他是真心希望,他這個兒子,能得一賢妻相伴左右。
可這樣的事,他卻不能開口詢問。
否則不是間接承認他派人監視他這兒子了嗎?
蕭伯言:“皇後即将回宮,到時你親自迎皇後回宮。”
蕭長瑾是蕭伯言寫幾個兒子中唯一封王的。
他的身份,再合适不過。
鐘叔将訂單整理完之後,見到台賬上放着的東西,不由得出聲:“小夏老闆怎麼這樣粗心?今日剛寫好的新餡料配方,竟然放在了這裡。”
說着将夏糖那張配方夾進訂單中,自說自話:“待明日,小夏老闆來鋪子時,我可得記着将方子給她。”
說着,便佝偻着腰上了樓,見若梨還在那裡忙活,溫聲道:“若梨,今日難得不用開張做生意,你也早些歇着吧。”
若梨甜甜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鐘叔,我手邊就剩一點雜活沒有做完,不将這活做完,我心裡總是不踏實的。”
鐘叔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年輕人,肯上進,不錯,不錯。”
待到正廳無人時,若梨下意識地望了望四周。
見四下無人,便朝着台賬走去。
在那一沓訂單中翻找着什麼。
很快,便翻到了被壓在訂單底下的餡料配方。
若梨臉上浮現一抹輕松的笑容
可以交差了。
正當若梨欲将配方放入衣袖中,原本光線有些暗的大廳忽的明亮起來。
若梨驚恐地望向四周。
夏糖,白聞璟,鐘叔,碧雪,楚言熙,以及,被趕走的木雨。
夏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原來,你這樣沉不住氣,隻是區區配方,便讓你露了馬腳。”
若梨:“您,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我隻是看訂單有些亂,想着整理一下而已。”
夏糖長長地“哦”了一聲:“整理訂單,就恰巧整理到我遺落在這兒的配方?”
若梨此刻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
夏糖:“現在這情形,怕是輪不到你質問我吧。”
其實,夏糖從未相信過木雨就是那個内鬼。
畢竟,誰會趕上在自己當值的時候動手腳,這不是上趕着讓人發現把柄?
索性,便将計就計,讓所有人都以為她相信“木雨是内鬼”的事實,從而背後之人放松警惕。
她最近招收的員工不少,她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誰?
可若梨在木雨遭到懷疑時竟然不懂得避嫌,雖說很有可能确實是兩人姐妹情深,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心虛。
對手想要搞垮她的雨棠閣,讓她的鋪子信譽受損隻是第一步。
自然,也不可能是最終目的。
于是她便抛出了最誘人的誘餌—配方。
她故意将配方放在台賬之上,也是故意讓鐘叔說出她将配方放在台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