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夏糖,蕭長瑾的眉眼軟了幾分,微微颔首:“确實,起初她的攤位就隻很小的地方,這不過也才幾月光景,她就在京城開了這麼大一間鋪子。”
“你若是和她接觸的久了就會發現,她的格局,心性全部不輸男兒。”
姜翎沒有出聲,心中卻決定改日定要詳細了解一下這女子,究竟為何能得她的長瑾哥哥如此高的評價?
夏糖計算着時間,在蕭長瑾帶着姜翎回到雨棠閣時,糕點剛出鍋沒多久,還冒着熱氣。
姜翎見袋子中烘烤的油光發亮又香氣撲鼻的糕點,對夏糖戒備和敵意不由得都沖淡了幾分。
夏糖:“蛋黃的餡料趁熱吃,若是放涼容易腥。”
姜翎:“蛋黃居然還能做成糕點的餡料嗎?”
夏糖點了點頭:“不過我是第一次嘗試,郡主可以試試看喜不喜歡。”
不卑不亢,全然不因自己郡主身份有半分的讨好。
對長瑾哥哥也是。
仿佛在她眼中,自己與長瑾哥哥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客人,與那些平民百姓沒有區别。
“小姐,這蛋黃應該怎樣處理?”
碧雪的一聲呼喚打破了三人之間有些沉默的氣氛。
夏糖:“抱歉,兩位自便,失陪了。”說着便轉身去了廚房。
姜翎想起夏糖說這糕點不宜放涼,糕點表面用黑芝麻進行點綴,是鹹蛋黃餡料。
在嘗到糕點那一刻,姜翎瞳孔不可抑制的放大。
糕點外皮入口即化,層層酥脆,蛋黃混合着濃郁的海棠花味,唇齒留香。
姜翎貴為郡主,從小到大,知道了,吃過的山珍海味更是數不勝數。
可從未有一種食物,讓她隻想用“驚豔”二字來形容。
她起初以為,長瑾哥哥的誇贊隻是誇大其詞,定是夏糖用了什麼手段迷惑了長瑾哥哥。
可家喻戶曉,有口皆碑的雨棠閣又怎會是浪得虛名。
蕭長瑾見姜翎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問道:“怎麼了?可是不喜歡?”
姜翎:“這糕點好吃的很,是我剛才走了個神兒罷了。”
蕭長瑾:“你若喜歡,改日我再來帶你買一些。”
姜翎欣然應允。
廚房中,夏糖看着竈台上比例均衡的餡料,似笑非笑地看着碧雪。
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夏糖在碧雪叫她時,我覺得有些奇怪,一來這丫頭雖說跳脫活潑,可向來規矩極好,斷不會如此不分場合的叫她。
二來這丫頭學習做糕點的天分極高,仿佛生來就該是做這樣事情的人。
特别是這鹹蛋黃餡料,她在制作時,這丫頭可是一步一步跟着她學,與她的手藝一般無二,怎會不懂得怎樣處理蛋黃?
這丫頭是故意的。
碧雪吐了吐舌頭:“我不是見您在殿下和郡主之間不自在,想着找個理由将您叫過來,也省着尴尬。”
雖說小姐看上去與平常無異,可她服侍小姐這麼久,自問對小姐頗為了解。
小姐對于宴王殿下和郡主之間的親近并非所表現出來那般無所謂。
小姐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她希望她的小姐在任何時候都是開心的。
夏糖點了點碧雪的鼻尖:“我隻想你是為了我好,但你在明知他二人身份,竟還那般沒有規矩,若宴王當真與你計較,連我都難以保全你。”
“出門在外人多眼雜,任何時候都要謹言慎行。”
“你知曉那郡主是何脾氣,是何秉性?”
碧雪低下頭:“奴婢知錯了。”
蕭長瑾将姜翎送回鎮北将軍府:“這裡許久未曾住人,若是缺什麼盡管讓人去置辦。”
“明日一早,我接你入宮。”
姜翎搖了搖頭:“明日長瑾哥哥不必接我,我自己坐馬車入宮就好。”
“長瑾哥哥早朝的時辰太早,我怕起不來身,耽誤了長瑾哥哥的早朝。”
蕭長瑾也不再勉強,點了點頭。
蕭長瑾回到王府後,阿七上前将一張字條呈上去:“殿下,宮裡的消息。”
蕭長瑾将字條拆開,看清上面的内容後并未出聲,默默的用内力将字條震碎。
看着那瞬間粉碎的字條,阿七竟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如今已經到了夏末,如今的夜晚已經能感受到早秋的涼意,阿七覺得,是時候增添衣物了。
字條的内容大概就是蕭伯言有意為蕭羽時賜婚,賜婚的對象是太傅的嫡女婁菁。
近日朝堂上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蕭伯言皆交由蕭羽時處理,蕭羽時确實沒有讓蕭伯言失望,完成的很好。
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蕭羽時逐漸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蕭長瑾明白,如今蕭潛鳴被貶,自己風頭太盛,老三資質平庸,而四皇子蕭羽時背靠淑貴妃,加以提拔,在蕭伯言眼中,他這個兒子隻要稍加提拔,便可以和自己抗衡一二。
如今起了賜婚的打算,更是為蕭羽時增添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