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時,旁人可能不甚了解,甚至都不曾注意過四皇子蕭羽時,因為他平日裡确實十分低調。
可當年淑貴妃不慎觸怒聖顔,在禦花園偶遇年僅十歲的蕭羽時。
僅憑三言兩語便可使淑貴妃重新獲寵的四皇子又怎會是旁人眼中的人畜無害?
隻希望,他的父皇最後可莫要玩火自焚才好。
次日,早朝過後,蕭伯言回到勤政殿時,姜翎已經等在門口。
姜翎抱拳行禮:“昌甯參見陛下。”
蕭伯言:“昌甯不必多禮,快随朕進來。”
蕭伯言并非仁善之人,可對于小輩時,蕭伯言總是下意識地放軟态度。
進殿之後,姜翎垂眸:“臣女歸京後未能及時進宮面聖,失了禮數,還望陛下恕罪。”
蕭伯言擺了擺手:“北境遙遠,趕路已是不易,稍作調整無可厚非。”
姜翎對蕭伯言的形象不錯,雖然他人眼中的蕭伯言獨斷專橫,冷血薄情。
可姜翎明白,這是每個上位者都不可避免的事情。
蕭伯言:“你父親已經傳了信,後日便會抵京。”
“你們父女二人已經許久未回京城,戰事暫停,可要多待些時日。”
姜翎:“多謝陛下。”
蕭伯言:“若朕沒記錯,昌甯及笄也有兩年之久,可有中意的兒郎?”
“若昌甯當真有心儀之人,趁着此次機會,朕為你賜婚如何?”
蕭長瑾心中警鈴大作。
姜家赤膽忠心,父皇璟還是不肯真正信任姜家,甚至要以昌甯的婚事作為籌碼。
他絕不允許!
昌甯對于他來說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珍視之人。
就算和父皇翻臉,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毀了昌甯的幸福。
但蕭長瑾當真誤解了蕭伯言。
蕭伯言想着若是姜翎能夠親口承認心悅蕭長瑾,他便立刻下旨為二人賜婚。
與蕭長瑾心中滔天怒火不同,昌甯在聽到蕭伯言的問話時,臉上溫度漸生,仿佛五髒六腑都跟着灼熱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蕭長瑾,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她喜歡長瑾哥哥,可她明白,長瑾哥哥對她無意。
她從不會刻意掩飾對蕭長瑾的愛,也願大大方方的告訴所有人她心悅長瑾哥哥。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長瑾哥哥對她,也有同等的愛。
在他們二人這段關系中,她主動向前邁出幾步,餘下的,應當由長瑾哥哥來走。
在他沒親口承認對她的感情,在她心中他們二人的感情,也隻是至今兄妹的關系。
勤政殿中三個人心思各異。
最終還是姜翎率先打破沉默:“多謝陛下好意,可如今天下未定,北境仍有戰事,姜翎無意考慮兒女私情。”
蕭伯言看了一眼蕭長瑾,看到他的兒子仍面無表情,不由得有些氣悶。
真是悶葫蘆!
但姜翎已經如此說,他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點了點頭:“那改日若是昌甯有了心儀之人,朕親自為你做主。”
姜翎:“多謝陛下厚愛。”
兩人從勤政殿出來後,一路沉默無言。
蕭長瑾内心有些矛盾,他想和姜翎說明蕭伯言的忌憚之心。
又怕此事傳到姜槐耳中,寒了功臣的心。
赤目一族蠢蠢欲動,戰敗後一直在伺機反撲,到那時,姜槐便是抵禦外敵的不二人選。
姜槐向來極為疼愛阿翎,若是知曉蕭伯言想要用阿翎的婚事來牽制他。心中定會有所不滿。
所以說他相信姜槐的人品,事關國運之事,面前容不得絲毫的不确定。
想了想,最終沒有說出口。
姜翎一直留意蕭長瑾的情緒,她發現蕭長瑾自從在勤政殿出來後便悶悶不樂。
偏了偏頭:“長瑾哥哥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蕭長瑾搖了搖頭:“隻是在想最近處理的一個案子而已。”
今日街道上格外熱鬧,在距離雨棠閣不遠的一間糕點鋪,從今日晨起便炮竹聲不斷。
雨棠閣今日生意十分冷清,據說,那糕點鋪的老闆做的糕點與夏糖的海棠糕一般無二。
但價格隻需要海棠糕的一半。
今日人都趕去那裡湊熱鬧。
夏糖神色淡淡,還頗有興緻的站在門口望向那間糕點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