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看着店中零散的客人,滿面愁容,又見夏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聳拉着腦袋:“小姐,你怎麼不想想辦法?”
夏糖:“百姓被低價所吸引,可我們本就是本着薄利多銷的經營理念,不可能再繼續降價。”
碧雪:“那就這樣由着他們搶了咱們的生意?”
夏糖:“商品價格減去成本才等于利潤。”
“你現在去将他們家鋪子中的糕點買回來一些。”
若他們的食材合格,買一送一的價格定會虧損。
碧雪拿着銀錢去了那家糕點鋪。
門口有小二洪亮的吆喝:“又便宜又好吃的糕點,味道可以和某某閣相比,大家先嘗後買。”
不多時,碧雪将糕點買了回來。
夏糖看着那糕點,微微挑了挑眉:從賣相來說,當真是不錯。
夏糖嘗了一口,雖然味道有些出入,但食材卻是極好的。
夏糖了然,這樣的食材,這樣的價格,定會虧損。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實非上策。
如夏糖所料,待到人流散去,白日門庭若市的福來糕點在傍晚打烊時,卻沒有賺得盆滿缽滿的欣喜,反而異常沉重。
賬房先生核算完今日的賬目後,看向一旁擺弄花草的老闆魯榮,歎息一聲:“老闆,今日我們共虧損了将近一百兩銀子。”
當初,老闆提出要用這種方式吸引客人,他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因為這種做法,雖然能短暫地吸引大量客人,可做生意,盈利才是根本目的,這樣虧損,絕非長久之計。
可魯榮卻瞥了賬房先生一眼,語氣中滿滿的不屑:“一葉障目,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這點小錢都舍不得花,怎麼能掙大錢。”
賬房先生:“可今日一天耗損的銀子就已經近乎于平日店中兩日的收入。”
更何況,在此之前,魯榮曾經花了大價錢去請京城中有名的嘗菜師傅多次品嘗雨棠閣的海棠糕,勉強得其做法。
魯榮:“我們隻要把這段時日挺過去,将雨棠閣的客人搶過來,到時雨棠閣撐不下去就會閉店走人。”
“到那時,城中隻有我們這一家做這糕點,不怕他們不買。”
賬房先生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夏糖今日收工很早,在心中思索如何解決當下的事,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自己已經身處一個懸崖之上。
夏糖心中大駭,卻不敢将心中的恐懼洩露分毫,唯恐給了對方拿捏她的機會。
緊緊地盯着眼前黑衣人:“你是誰?”
黑衣人頗為意外地盯着夏糖,倒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弱女子被擄來這荒無人煙的懸崖之上,甚至連對方的身份都未曾得知,居然還能如此鎮定。
也是,蕭長瑾那個變态看上的女人自是要有些過人之處的。
黑衣人:“你不害怕?”
夏糖撇了撇嘴:“你被人綁架,你會不害怕?”
黑衣人:“……”
夏糖:“你擄了我,應當是知道我的身份。”
夏糖認為,尚書府二小姐的身份并不會為自己招來這樣的災禍,畢竟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哪會引得别人的注意。
怕是自己的鋪子風頭太盛,招人眼紅,有人欲除之而後快。
不料,黑衣人卻笑出了聲:“你的身份?你指的是夏尚書的女兒這個身份,還是蕭長瑾的情人這個身份?”
居然真的不是自己的競争對手?
可是蕭長瑾的情人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這人以為自己和蕭長瑾有什麼關系,想要用她來威脅蕭長瑾?
在想到這個可能性,夏糖竟笑出了聲。
怪不得,隻能想出挾持女子這種低劣的手段和威脅蕭長瑾。
他那樣的人,豈會是受人脅迫之人?
夏糖:“原來是想用我來脅迫蕭長瑾,你想做什麼?”
黑衣人微微傾身靠近夏糖,陌生的氣息讓夏糖下意識的閃躲:“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我們玩個遊戲,你猜,在聽說你被挾持後多久才會趕過來?”
夏糖:“ 他不會過來。”
蕭長瑾那樣的人怎麼會為了她冒險前來?
在這世上,他怕是隻會為姜翎一人冒險吧。
她對于他,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存在。
黑衣人隻當她是為保命才這樣說。
怎麼會不來呢?
他認識蕭長瑾那麼多年,還從未見他看向一個女子的眼神是欣賞。
從前,他以為蕭長瑾心悅姜翎,為此苦惱許久。
可他卻沒想到,他竟會喜歡這無依無靠的庶女。
在王府中的蕭長瑾收到傳信,手不自覺地握緊。
夏糖出事了!
那個人怕是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否則怎會想到去劫持夏糖。
此番挾持,怕也是試探他對她的态度。
阿七看到了字條中的内容,下意識地看向蕭長瑾,見蕭長瑾緊繃雙唇,拿不準蕭長瑾此刻的态度:“殿下,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