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她告訴自己,今夜之後,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昌甯郡主。
美麗自信,無人能及。
她還是那個威震八方的姜翎,統帥三軍,所向披靡。
還是那個,本朝第一位挂帥出征的女将軍。
原本迎娶側妃是沒有婚假一說,可蕭長瑾還是借此向蕭伯言讨要了一天的假期,但蕭長瑾一向習慣早起,天剛剛亮時,蕭長瑾就睜開了眼睛。
看着懷中仍在熟睡的夏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從今往後,終于不再是他一個人面對冰冷的床榻,而是有一人常伴身側。
蕭長瑾從未見過這樣的夏糖,熟睡的她,不再是平日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這副乖軟的模樣真真惹人憐愛 。
平日裡戒備心極強的她竟能毫不設防的在自己懷中安睡,當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許是蕭長瑾的目光太灼熱,睡夢中的夏糖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動了動身子,就睜開了眼睛,正好跌進蕭長瑾飽含情意的雙眼。
夏糖:“!”
她為何會睡在蕭長瑾的懷中!?
她猛地起身,這突然的動作倒是将蕭長瑾吓了一跳。
意識漸漸回籠,自己已經嫁給蕭長瑾做側妃了。
蕭長瑾杵着頭頗為好笑的看着夏糖驚慌失措的模樣。
夏糖低頭看向自己的裡衣,陷入了沉默。
昨日自己在蕭長瑾的懷中睡了過去,那這衣服……定是蕭長瑾幫她換下的。
想到這兒,夏糖的臉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蕭長瑾不緊不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側妃這副樣子,不像是和本王新婚燕爾,倒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包。”
夏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蕭長瑾,似乎沒想到想來内斂少言的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夏糖聲音不由得提高:“你胡說什麼?”
蕭長瑾也不敢把人逗狠了,笑着開口:“今日想做什麼?”
夏糖想了想,她記得蘇璃前幾日和她提起,海棠閣約摸這幾日就可以竣工,夏糖想帶蕭長瑾去看看,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
但她知曉蕭長瑾平日日理萬機,鮮少有空閑時間,在提出這個想法之前,還是問道:“殿下今日,可有事要忙?”
夏糖平日裡從不會過問他的行程,如今開口詢問,定然有原因,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事。”
夏糖立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殿下今日和我一起去雨棠閣,好不好。”許是身份的轉變,語氣中不自覺的多了幾分俏皮和撒嬌的意味。
蕭長瑾隻覺得心跳加速,不自覺撫上她的眉眼:“依你,”聲音低沉溫柔。
夏糖:“我與人合作,把雨棠閣旁邊的鋪子盤了下來,将兩件鋪子打通,擴大了規模,今日差不多竣工,所以想帶你看看。”
蕭長瑾自是知道這件事,隻是他不想讓夏糖覺得自己派人監視他,夏糖沒主動和他提起,他也就沒問過他。
蕭長瑾此刻卻是挑起了理:“都快竣工了才和我說,看來在夏老闆心中我也沒這麼重要。”
這話蕭長瑾雖是玩笑的語氣,可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懷的。
他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對她不夠重要,所以她才什麼事都不和自己說?
夏糖無奈輕笑:“殿下怎麼還挑上理了,我就是想着給你一個驚喜,若是你不重要,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提的。”
她性子冷清,隻有對極為在意之人才會有強烈的分享欲。
蕭長瑾心中的郁結就這樣讓夏糖三言兩語就哄好了。
蕭長瑾看向窗邊放着的白色手帕,神色微微一頓。
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上劃破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湧現出來,夏糖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直到看他将血滴在手中的白色帕子上,才明白過來。
皇子娶妃,即使是側妃,也要驗證清白之身,以保皇家血脈的純正。
夏糖起身,在屋内四處尋找,終于在一個木箱内找出一瓶治外傷的藥粉。
蕭長瑾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心中陣陣暖流劃過,笑着開口:“不過是小傷口,興許晚上就能痊愈,不必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