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聽到院子中陸陸續續的請安聲,微微一笑,起身迎了上去:“老爺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的院子?”
夏恒看着如今愈發令人厭惡的這張臉,并沒有什麼好态度:“蘇月月,你為何不能像别人家的主母一般賢惠得體,為何非要讓我為難?”
蘇月月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老爺是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夏恒:“天下男子,那個不是三妻四妾,怎麼就你這般善妒,連善解人意的柳娘都容不下。”
蘇月月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原來老爺這麼氣急敗壞,竟然是為了柳娘那個賤人,她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尊卑不分,我作為主母,略施薄懲,有何不可?”
蘇月月盛氣淩人的樣子和柳娘那副懂事得體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夏恒這時反而恢複了冷靜的模樣:“蘇月月,既然你提及尊卑,那你記住,在這個家,我的話就是規矩,沒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若你再是這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别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蘇月月直接笑出了聲:“老爺,你若真的顧念情分,怎會允許柳娘那個賤人如此挑釁我,她昨日那身紅,難不成老爺看不到?”
夏恒:“這是我的意思,夏糖是她唯一的女兒,送女兒出嫁,穿的喜慶些,無可厚非,你也是當母親的,怎麼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想一想?”
蘇月月終于擡眼看向夏恒。
原來,當真是夏恒默許的。
她以為,是柳娘那個賤人在搬弄是非呢。
夏恒:“為了不叫我找你麻煩,她甚至對你欺辱她之事百般遮掩。夫人,家和才能萬事興。”
柳娘百般遮掩。
大概隻有夏恒覺得柳娘是真的與世無争。
若柳娘真心掩蓋此事,又怎會輕易就被夏恒發現?
可蘇月月并未出言反駁?
不信任你的人,即使千言萬語,他也仍然不為所動。
夏恒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他得趕緊回翠竹苑瞧瞧,也不知道柳娘的傷上沒上藥。
在夏恒看不見的地方,蘇月月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宴王府
蕭長瑾在尚坤院與夏糖一道用過晚膳後,室内的氣氛一度陷入尴尬。
昨日因着夏糖早早的睡着了,有些事未能做成,若是今日提起,難免尴尬,向來運籌帷幄的宴王殿下此刻竟有些手足無措。
蕭長瑾靠在貴妃榻上,随手拿起本書翻看着,實則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可在夏糖看來,蕭長瑾看書看得實在認真,夏糖并未出聲打擾,隻是随着碧雪去沐浴更衣。
蕭長瑾一直暗中留意着夏糖的動靜,直到夏糖的身影消失不見蕭長瑾才将那書放在一旁,緩緩突出一口氣。
蕭長瑾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在這種事上犯了難,在遇到他之前,他從未想過娶妻生子,是因為她,他才對這件事有了些期待,原本以為,這種事在昨日那種氣氛下理應是水到渠成,可不曾想,錯過了昨日最佳的時機,這件事竟然無從開口。
而且,夏糖她也是不願的吧。
獨自琢磨了一會兒,未有結果,蕭長瑾索性不去想這件事,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緒,獨自去了偏殿沐浴更衣。
夏糖出來時,蕭長瑾還沒有回來,夏糖稍稍松了口氣,她不确定蕭長瑾的想法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她想,她應當是不排斥的,隻是會有些害怕,因為他們都說,第一次會很疼。
夏糖失去了面對蕭長瑾的勇氣,趁着蕭長瑾沒回來之前,直接上了床榻。
蕭長瑾回來時,見床榻之上微微凸起的一塊,不自覺笑出了聲,感覺心裡有一處被填滿了。
慢慢來吧,等情到深處,等水到渠成,他們來日方長,若是吓到了,對這種事有了陰影,可就不好了。
蕭長瑾輕輕躺下,看着瞬間崩繃緊的夏糖,蕭長瑾無聲輕笑,緩緩閉上眼睛。
夏糖見蕭長瑾隻是躺下,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忍不住轉過身,看到蕭長瑾已經閉上眼睛,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也是,他這樣的人怎會和不喜歡的女子做這種事?
懷着複雜的心緒轉過身去,也許是這安神香的味道甚是好聞,夏糖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感覺到身旁之人均勻地呼吸聲,蕭長瑾睜緩緩睜開眼睛,如同昨日一般,輕手輕腳的将人樓入懷中,才心滿意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