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睜開眼睛,隻見一支箭不偏不倚插在格裡木胸口之處,格裡木重重的倒下,眼中盡是不甘,射箭之人,正是羽商。
羽商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刀傷,臉上的鮮血不知是他的,還是敵軍的,可即使步子已經踉跄,毫無血色的嘴唇仍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還在努力地朝着姜翎走去。
姜翎掙紮着起身,羽商卻先一步将姜翎抱在懷中,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潤:“郡主,末将回來了。”一如往常。
羽商看姜翎這副模樣,心中的酸澀無限擴大,他的郡主,從來都是意氣風發,明豔動人,何曾像這般,仿佛随時都要碎掉的模樣。
姜翎:“你的傷,嚴重嗎?”
忽略那流血不止的後背,羽商笑着說道:“不嚴重,都是些皮外傷。”
“郡主,我帶你回家。”
姜翎聽到這句話,徹底放松了神經,暈了過去。
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經沒了氣息的格裡木,羽商掙紮着起身,略顯吃力地抱起如今昏迷不醒的姜翎。
羽商傷得不輕,抱着姜翎更是吃力,身後的士兵見狀:“羽副将,末将來抱郡主吧。”
羽商:“不必。”
他的神明,自有他來抱。
赤目族折損了格裡木一員大将,且傷亡不在少數,珠古卓自己也受了傷,那群沒有心智的怪物若無人控制,隻能任人宰割,今日一戰,雙方誰都沒有讨到多大的好處。
珠古卓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兵。
姜槐看到羽商抱着渾身是血的姜翎,眼眶瞬間就紅了,看着渾身是傷的女兒,姜槐甚至都不敢觸碰,鮮血似乎與紅色的戰甲融為一體,更是刺痛了姜槐的心。
羽商:“将……将軍,快去找軍醫。”
将姜翎放到床榻之上,羽商繃着的那根弦松掉了,就那樣暈倒在姜翎床榻之前。
“羽副将。”
“小羽。”
李鑫也是确定姜槐等人回到軍營不會有敵軍闖入才從衣櫃中出來,李鑫走出營帳,見軍營四處都是傷兵,這是李鑫第一次看到真實戰後的軍營。
沒有他想象中的凱旋而歸,有的隻有死裡逃生的士兵,李鑫看到,将士們相互上藥,也聽到那因為傷勢過重而不自覺發出的痛嚎。
他看到有些士兵身上傷痕無數,血肉模糊,看到有因傷勢過重,軍醫醫治無效,當場死亡的士兵。
李鑫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為何他感覺今日的天氣,格外寒冷。
他叫住一個士兵問道:“昌甯郡主現在在何處?”
那人打量了一眼衣着不凡的李鑫,回答道:“郡主受了重傷,現在昏迷不醒。”
李鑫:“昌甯郡主也受傷了?”
那人奇怪的看着李鑫:“你是誰家的小公子啊,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說完也沒再理會李鑫,就離開了。
李鑫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營帳。
姜宥聽人來報,說姜翎重傷昏迷,就急着下床看望姜翎,士兵見狀出言勸阻:“少将軍還傷着,若是随意走動,不利于傷口恢複。”
姜宥:“可那是我妹妹啊,我不可能知道她受傷之後還無動于衷!”
“宥兒。”正在争執間,姜槐進了營帳。
姜宥正了正身子:“爹。”
姜槐:“感覺如何?”
姜宥:“都是小傷,爹,你讓我去看看小翎,要不然我這心中總是放心不下。”
姜槐:“你的傷不輕,這幾日還是要好好修養,如今翎兒,羽商都受了傷,赤目族不知道何時會反攻。若是你也倒下了,還如何迎戰。”
“你底子好,若是配合醫囑好好服藥,兩三日就可痊愈。到那時再看也不遲。”
姜宥點了點頭,随即關切地問道:“爹,你可有受傷?”
姜槐:“隻是受些輕傷,無礙,我身旁一直有幾個士兵寸步不離的護着我,多虧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