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仿若修羅化身的蕭長瑾，赤目族國王咽了咽口水：“你是何人？膽敢擅闖王宮。”

蕭長瑾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投降文書，迅速浏覽一下内容，微微勾了勾嘴角：“國王開出的條件還真是豐厚呢？”

國王見四下無人護駕，徹底慌了神：“你究竟是何人？”

蕭長瑾坐在桌案之上，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投降文書：“大獻宴王，蕭長瑾。”

國王自然聽過蕭長瑾的名号，雖然他對這個渾身散發着殺氣年輕人有些打怵，但隻要不是刺客，一切都好說，況且，他們與大獻很快就要簽停戰協議，蕭長瑾又怎會傷害自己？

國王随即換上一副讨好的嘴臉：“不止宴王殿下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蕭長瑾看着在投降文書簽好名字的國王：“國王還真是能屈能伸，你的兒子死在大獻士兵的刀刃之下，國王居然還願意簽這個文書。”話語中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國王心中怎會甘心，可他們打了敗仗，不投降隻有死，他不想做亡國之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國王能咽下這口氣，可本王卻沒這個度量。”蕭長瑾再度看向國王，原本帶着些許玩味的眸子再看向國王時，帶着淩冽的殺氣。

還未等國王想清楚蕭長瑾話中之意，蕭長瑾已經再度将劍抵在國王的勃頸上，蕭長瑾一字一句：“我大獻的昌甯郡主因為你們命喪黃泉，這個仇若是不報，本王寝食難安。”

國王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就是來取他性命的，一時間慌亂不已：“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怎麼和你們大獻的皇帝交代？”

蕭長瑾：“本王做事，從不需要和誰交代，不隻是你，你的親族，百姓，但凡和你赤目族沾上邊的，一個都跑不了。”

說着，動作利落的劃破了國王的脖頸，赤目族的國王，呼風喚雨一輩子，卻是到死，都未曾瞑目。

蕭長瑾從國王的寝宮出來，崔統領已經等在一旁，蕭長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問道：“都處理幹淨了嗎？”

崔統領：“不曾留下一個活口。”

蕭長瑾：“做得好。”

崔統領悄悄松了一口氣：“多下殿下誇獎。”

蕭長瑾臉上的笑意更深：“可本王，還是很想要你的命，怎麼辦。”蕭長瑾好似在詢問一件很平常的小事，語氣甚至比平時還要溫和幾分，可卻讓崔統領脊背發涼。

崔統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斷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卑職知錯。”

蕭長瑾：“錯誤，隻有被彌補才配得上别人的原諒，崔統領打算如何彌補，讓郡主死而複生？你有這個本事嗎？”

崔統領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死人怎麼可能複生？

蕭長瑾：“所以啊，這個錯誤，你彌補不了，哪裡有資格得到本王的饒恕，對不對？”

崔統領根本不敢出聲，隻是不斷地磕着頭。

蕭長瑾蹲下身子，與崔統領平視，甚至拿帕子幫崔統領擦幹了額頭的血，在旁人來看，這一舉動或許是莫大的恩寵，可卻成了崔統領的催命符。

蕭長瑾：“其實你也沒有錯，怪隻怪，你跟錯了主子，下輩子記得擦亮眼睛，别再為此丢了命。”話音剛落，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崔統領的心口。

做完這一切，蕭長瑾緩緩起身，看着今夜仍舊明亮的月光，喃喃道：“阿翎，我給你報仇了。”

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卻碰到了腰間的荷包，這是夏糖前幾日給他新做的荷包，将荷包從腰間解下，湊近聞了聞，還宥淡淡的香味，安撫了他心中的暴戾因子。

剛好，這血腥味太重，熏得他有些惡心，還好有這荷包。

站在城牆之上，蕭長瑾能夠清晰地望見遠處的天空随着第一縷曙光的出現，開始出現一抹淡淡的青灰，光影逐漸擴大，變成淡淡的粉色，遠處的山巒在光影下逐漸變得清晰，原本灰暗的山體被染上了金色，不僅驅散了殘存的黑暗，更帶走了未眠人的噩夢。

再次回到鎮北軍營時，整個軍營已經挂上了白色的布條，士兵們紅了眼眶，時不時的噎泣聲更覺悲怆。

姜槐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羽商為姜翎的遺體整容，羽商已經為姜翎換上她生前最喜歡那套衣裙，将衣服穿戴整齊後，羽商拿起放在一旁的胭脂，一絲不苟的為姜翎上妝。

羽商曾經幻想了無數次親自為姜翎上妝的場景，卻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姜槐向蕭長瑾拱了拱手：“有勞殿下回京時向陛下說明，老臣要在北境操辦小女的喪事，不能按時班師了。”

蕭長瑾：“将軍不必有顧慮，本王也會在北境參加完阿翎的葬禮，送完阿翎最後一程，再啟程回京。”

姜槐：“那老臣明日差人将投降文書取回，後續的事宜就有勞宴王殿下費心。”

蕭長瑾：“沒這個必要了，如今，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赤目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