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這是雅蘭,外地來的,她去申河縣投奔親戚的,我剛剛在外面看到她腳扭傷了,想着明天我也要回去,所以帶着她一程。”趙秋樰笑道,“雅蘭,這是柳夫人。”
雅蘭對趙秋樰的介紹沉默一瞬,低聲叫到:“柳夫人。”
“原來是這樣,那今晚給她安排在客房吧。”說着便叫人張羅着。
趙秋樰帶着雅蘭到了客房,開始檢查她腳上的傷,還好隻是扭了一下,給她按摩了一下腳再敷上藥,讓人去城裡的成衣店買了一套衣服給她。
等雅蘭洗漱穿戴好了出來之後,看到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雅蘭這舉止就像古代裡的大家閨秀,她都想不通怎麼會淪落到青樓。
“你家是哪的,我給你些盤纏,你回家吧?”趙秋樰說道。
“你可是付了八百兩,就這樣讓我走嗎?”雅蘭笑道。
“那又怎樣,以後你再還給我就行了。”趙秋樰無所謂的說。
“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
“如果這樣那就算我倒黴了。”
雅蘭聞言沉默一瞬,“我沒有家,我想跟着你,既然你買了我,那我——為奴為婢也行。”
“這倒不必。”趙秋樰仔細看着她,發現在她眼中剛剛閃過一絲恨意。
趙秋樰說完,雅蘭突然從椅子上跪了下來,“我還有一個弟弟,請主子大發慈悲幫我找到他,這輩子就算當牛做馬也在所不辭。”
趙秋樰驚得站起去扶起她,這才說了幾句話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别叫我主子,還有别動不動就跪,這樣吧,我答應帶着你,你叫我東家吧。”趙秋樰扶着她,看她一臉堅定隻能這樣說道。
“東家!”雅蘭也立刻改口。
趙秋樰又繼續問到:“你弟弟,你知道在哪嗎?你多大了?”
雅蘭紅着眼眶搖頭,“我不知道,我和他一路逃到允州潘鎮上,我被賊人用藥迷暈了,之後我睜眼就到了這裡,他叫彭年,十五歲,身形偏瘦,這麼高。”
趙秋樰看着雅蘭比劃,犯了難,先不說這十五歲的少年不知有多少,而且這裡也沒一個監控攝像的,相當于大海撈針,更何況一聽這個名字這雅蘭卻不說姓氏,“那這樣吧,我陪你去官府,先報案。”
“不行!不能報案!”隻見雅蘭神情激動起來。
這一下子趙秋樰眯着眼睛審視的看着她:“為什麼不能報案?”
趙秋樰問完,就看到面前的雅蘭沉默下來,這樣的情況無論是誰都會發現不對勁:“你從一開始就不說你姓什麼,我也不計較,但你如果不能說明不能報案的原因,我是不敢帶你上路的。”
見雅蘭繼續沉默,趙秋樰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既然你不說,我也不逼你,我會給你一些銀子,你自行離去吧。”說着趙秋樰擡腳離開。
“等等!東家!”雅蘭跪在地上上前拉着趙秋樰的衣袖。
趙秋樰不動。
“我說!”
趙秋樰轉身将其拉起坐下。
見她默默流淚,趙秋樰歎了一口氣,“你也别怪我這樣無情,我也有家人,你而且你連官都不敢報,我也怕。”
“不是我不願說,隻是怕給你帶來殺身之禍。”雅蘭苦笑。
“怕什麼,這裡就你我兩人,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不能報官而已,隻要你說,出了這個門我絕不會給人透露半句。”趙秋樰說道。
“我不報官是怕被仇家知道,我和弟弟是一路逃亡過來的,随行的還有一個奶娘,我家是江南淮州人,家裡也算官宦之家,但是得罪了高官,害得家裡家破人亡,一路被追殺,是我的奶娘帶着一個奶哥哥代替了我去死,才得以讓我和我弟弟活了下來。”說到觸動心弦之事,雅蘭也沒有一開始的端莊,隻顧自己哭了起來。
趙秋樰看着她心疼。接着又繼續聽到她說:“我不敢報官,不敢說出姓氏,是因為那個仇家位高權重,怕他們官官相護,因為出了江南後我也去過官府,但那位大人說,他管不了還勸我們早點逃命,忘了這事。”
趙秋樰一驚,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勢力,出了江南都管不了?江南!“你說的不會是江南馮家吧?”
隻見雅蘭表情即刻忌憚起來。
見她的神情,趙秋樰歎氣:“你放心,我剛剛說了出了這個門絕口不談,剛剛隻是猜測。”
雅蘭憤恨一說:“是,是馮家,還有平宣侯府。”
趙秋樰聽到扯了扯嘴角,又是平宣侯府。
“你爹因何得罪他們的?怎麼他們殺害朝廷官員不怕被查嗎?”趙秋樰問道,她剛剛注意到雅蘭說她家是官宦人家,這馮家和平宣侯府都這麼大膽嗎,殺害朝廷官員,就不怕查嗎?
“東家可知,幾個月前景王府通敵叛國之事!”雅蘭心一橫,眼中帶着決然,“我話已經說到這了,想必東家也知道這事關重大,這已經不是東家能聽的了,我隻求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求東家幫我找到我弟弟,以後當牛做馬我絕無怨言!”
趙秋樰聽到此輕笑,這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那你可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