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樰默然一瞬:“劃分一個區域出來,凡是有頭疼發熱,氣悶身痛,輕咳不暢都全送過去。”
“之前就已經分好,但大多人卻我行我素,這也無暇去管。趙大夫請跟我來!”談常春說到。
趙秋樰跟着他身後:“談老,你已經病得不輕了。”
“我知道。”談常春歎着氣。
趙秋樰跟着這時也才看清城中的景象,街上的鋪子門戶大開,藥鋪米糧可以看得出來是被哄搶一番,街角的角落裡不時的有半躺在地上的人,眼中是渴求,還有怨恨。還有周邊一些人對着趙秋樰一行的虎視眈眈,要不是看到有重騎在側隻怕也會沖過來。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一個中年人似乎被病症折磨得不成樣子,爬在地上,趙秋樰蹲下,搭上他的脈搏,臉色沉重,對着後面的人說到:“擡着他跟上。”之後邊走邊說到,有病症的人,都跟着來,已經找到醫治的方法,隻要大家配合。
而越往裡走,也能越看到有棺材素鎬直接擺在街道上,紙錢紛飛,周邊還有或是病重,或是正常的人在無助哭泣,随地而見的是倒塌的物件。
離目的地越近就越能看到随地而見無人認領的屍體,這裡哪裡是一座城,分明就是一處人間煉獄——
到了一處大院,這裡是府衙,院門看得出是被破門而入。裡面地上都是病患,還有人像是大夫的人來來往往。
“談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這藥材難為啊!”坐在地上的一個老者看到談常春過來,搖着頭說道。
“您放心,藥材的事我已經去讓,采買了,不日就會送過來。”趙秋樰看着老者蹲下身去把脈。
地上老者艱難的爬起身,“你就是趙大夫?”昨天他們都聽說了,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大夫說是能治好疫病。
“是。”
随後組織起了在場的大夫,一一給他們分配,她現在帶來的藥确實不多,但是這裡一團亂的樣子也不好醫治。
旁邊有幾個大戶院落,早已人去樓空,趙秋樰也将房屋按照病症輕重分配起來,還有城中的屍體,墨時淵等人已經去處理了。
病患中還有數名已經倒下的大夫,花了七八日才讓城中病人聚集起來,而她的藥早就已經用完,之前的避瘟香也沒有絲毫。好在之前她看過城中的水源,都還能用,這些時日都是用着靈泉兌水,讓衆人喝下,希望能撐到藥材過來,但也有人在中途死去。
趙秋樰臉色也越來越沉,和另一個大夫從一個大戶院子走出來,突然見寒光一閃,趙秋樰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個臉色慘白的人拿着一把菜刀像她砍過來。
“夫人!”衛六一腳踢出去。趙秋樰同時被不知何時來過的墨時淵抱住退後。
趙秋樰驚魂未定,看到衛六下一刻的動作連忙喊道:“住手!”
周圍站在府邸旁邊的重騎以及周圍的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到,而趙秋樰看向那個男人的臉色,不難看出他是屬于重患那一類,昨天趙秋樰還在病房那邊見到過他。
“你要做什麼!”趙秋樰對着人說到,她不明白這人為何像她亮刀。
男人重重咳了一聲原本就差的身體剛剛被衛六一腳踢飛現在更是咳出血來,怨恨的看着趙秋樰氣喘籲籲的說到:“你是個騙子,你根本就不能醫治疫病!”
“現在隻差藥材,隻要藥材一到,立馬配制,疫病不是不能醫治!”趙秋樰臉色透着一絲苦澀,但依舊溫和的安慰到。
突然一個重騎騎馬而來,停在府衙前,下馬之後對着趙秋樰說到:“外面有一個人自稱是季澤清,說要見您。”
趙秋樰一聽,藥材來了,立馬對着對面的男人說道:“藥材來了,有救了!”
然而對面的人一聽卻是大悲大笑起來,:“啊——”所有人都沒來的及反應,直接撞死在牆角。
趙秋樰看着眼前的情況,臉上全是呆滞,心中突然感到萬分悲涼,看着有人将男人屍體拖下去之後也沒反應過來。
墨時淵在旁邊抱住趙秋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秋樰,藥到了。”
藥!對,藥到了,季澤清!想着連忙向城門口奔去。
後來趙秋樰才得知,這個男人叫張橫,原本是城中糧油店的,在封城的時候,店裡被人哄搶,之後他和妻兒被染上了疫病,就在趙秋樰進城前一天,他的妻子已經去世了,他的兒子也在昨天死去,對于身患疫病的他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希望,現在聽到藥材來了之後,更是悲歎,為何不早一點,随即也随着妻兒而去。
這也不是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