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江銜“駕”了一聲,将馬騎到江瑤跟前。
他神色嚴肅道:“你的方向,是要去馬有村?”
“我來送東西。”說着江瑤便在衆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跳下馬車,晴天反應過來後也跟着跳下來。
“既然大哥來了,就把東西帶回去,城裡交給我。”
江銜皺眉,他下馬掀開馬車簾子。
裡面有酒,有醋,有艾草還有幹的柴火。
他抿了抿唇目光深邃的看着江瑤。
“我已經吩咐下去,城裡安排聽你調遣,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護着自己,千萬小心。”
盡管心裡再多的擔心,可此時沒有時間閑聊,一分一秒皆是性命。
江瑤點頭,慎重道:“大哥也是,千萬小心。”
“駕!”江銜不再言語,朝着馬有村前去,走之前回頭深深望了一眼。
晴天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小姐,我們還去馬有村嗎?”
江瑤搖搖頭,“不去了,馬有村有北月姑娘和大哥,我們去城裡。”
她相信北月,大哥的臉京都那麼多名醫都治不了,可北月可以,就憑這個,她的醫術定然不凡。
“走!”
另一邊的江銜沒走出多遠就碰到江瑤,因此很快就将東西帶了過去。
“别進來!”北月看着江銜正欲踏進來的身形呵斥道,“将酒放在那裡,我過來拿。”
江銜止住腳步,将酒放在簾子外。
北月見此疾步跑過去蹲下身隔着簾子伸出一隻手拿酒。
她疑惑道:“你為什麼回來這麼快?這裡到城裡是有一段距離的。”
“碰到江瑤了,你要的東西她都帶過來了。”
江瑤?
北月頓了頓身形,為什麼江瑤會知道疫情需要這些東西?
難不成跟她一樣來自另一個地方?
算了,現在來不及多想。
拿到酒的北月迅速給發燒的女孩兒擦拭全身。
此刻藥也熬好了,一碗藥下去,北月再把了把脈,病情總算暫時控制住了。
她松了口氣,起身看着地上躺着或坐着的這些人,每個人都帶着希望的看着她,突然,眼眶變的有些濕潤。
疫病在這裡是沒有特效藥的,她能做的隻有讓他們退燒,減輕病症,至于能不能熬過來,隻能看他們自己。
自然災害總是很殘酷,即使學醫,也不可能救回來所有人。
祠堂内熏上艾草,給每個人發藥,再替每個人施針。
等替所有人施完針,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外面還在下雨,祠堂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燃起火光。
她看向外面,早已沒有他人的身影。
北月低下頭,突然,她又擡起頭,隻見一個撐着傘拿着火把的黑衣男子走過來。
不用看見臉,光憑身形北月便知道他是江銜。
北月走過去隔着簾子問道:“将軍,外面情況怎麼樣?”
“江瑤在東西兩方設了防線,一整天都在排查城裡的疫情,如今患病者已經聚集在了慈音寺,大約有二十幾人。”說着江銜面上柔和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下令便聽到屬下的報告,她做的很好。
北月的臉色不太好,“二十幾人,這病有潛伏期,城裡若是發現二十幾人,很可能不止。”
江銜點點頭,“接觸過患者的,在縣令府隔離。”
北月松了口氣,“那就好。”
二人隔着一道簾子,互相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能看到身影,在這雨夜,此刻竟顯得有些格外和諧,他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毫無隔閡的時候。
過了半響,江銜開口道:“堤壩那邊,我必須守着,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他不能一直陪着她,所以希望她當心。
北月點點頭,她頓了頓而後嚴肅道:“将軍,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聲将軍,将江銜拉回了幾年前。
在軍營,她很少喊他将軍,每次都喊名字,隻有當他每次出戰場,她擔心他的時候,會喚他将軍。
那個時候,他還在軍營,她還是軍醫。
如今,他已不在軍營,她也不再是軍醫。
“如果,堤壩攔不住了,我會讓人提前通知你們撤離。”
這時北月才注意到外面的雨聲又變的格外的大起來,隔着長長的門框,甚至淹到了江銜鞋面上。
疫情一來,雨不停,她畫的那張圖紙,竟成了一張廢紙。
“轟隆隆——”
一聲巨大的雷聲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