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掀開馬車簾子,她看見一身猶如落湯雞的江瑤頓時驚道:“江瑤,你怎麼會在這?”
江瑤跳下馬車,急道:“北月,救救李葦。”
衛風将李葦抱下來。
淋了一場雨,他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生息了。
北月一看他的臉色頓時驚急道:“快把人弄上來。”
衛風正準備将人送上去,這時馬車裡一隻骨節分明滿是老繭的手伸出來。
“發生了何事?”秦宸風冷道。
衛風意識到太子在裡面,頓時抱着李葦僵在原地,他回過頭看向江瑤。
江瑤疾步走到馬車邊,北月伸出手将她拉了上來。
衛風見此将李葦抱到馬車旁,二人默契的接過他。
正當二人要将人挪進去,秦宸風一隻手卻攔在外面。
“怎麼?本殿的馬車,想進就進,連聲招呼都不打,把本殿當成什麼了?江小姐?”他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這明分明是将軍府的馬車!江瑤眼底閃過幾絲厲色。
深吸一口氣,忍!她眼下着急李葦的傷,不能與其争辯。
她擡起頭,示軟道:“殿下,此人重傷,再不救治便是生死危機,還請殿下行個方便,算江瑤欠殿下一個人情。”
秦宸風沉默不語,手輕輕叩着馬車門攔。
随着時間推移,江瑤眼底醞釀的寒意越來越重。
“殿下欲如何?”她再次開口道。
北月放低聲音,暗含祈求道:“秦宸風,這是人命。”
秦宸風輕輕撇了一眼北月,眼中沒有任何動容。
他知曉她一貫看重人命,隻不過,有些人的人命,猶如草芥一般,隻需要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将其抹殺的一幹二淨。
“呵。”北月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他們才總是會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镳。
她不再猶豫,轉過頭直接拿起馬車上的的包袱想出去。
秦宸風攔住她的手腕,曆聲道:“阿月,做什麼?”
“自然是救人!你放開我!”北月頭也沒回,冷漠道。
秦宸風頓時心裡升起一股想要嗜血的煩躁。
為什麼?
為什麼北月總是會因為任何人而抛棄他。
“殿下,放開!你捏疼她了!”江瑤寒氣四溢道。
秦宸風頓時回過神,他看向北月的手腕,已經是青紫一片了。
他一口氣堵在心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北月趁他松力順勢抽回手腕。
“我們走。”她對江瑤道。
“站住!”秦宸風喊道,他臉色難看至極的看了一眼北月,“後面的馬車裡都是病患,你想染病不成?進來,江大小姐,記住你的話。”說完放下了簾子。
江瑤和北月同時松了一口氣。
她們同時點點頭,二人将李葦合力移到裡面。
馬車裡燃着炭火,比起外面不知道暖上了多少倍。
北月仔細的為李葦把脈。
她反複的把着,嘴裡念着:“奇怪。”
江瑤緊張道:“怎麼了?”
北月臉色沉重道:“按理說,這個人傷成這樣,早應該死了,他竟然還活着,他命也太大了,他叫什麼名字?”
“李葦,他叫李葦。”江瑤眼眶通紅的看着他,是因為她,他才變成這樣。
怪她。
北月此刻僵硬着臉不可思議道:“你說,他......他叫什麼?”
"李葦,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江瑤急道。
北月臉色慘敗一片。
“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跟在你的身邊?”
江瑤察覺到不對勁了。
北月這個反應,是認識李葦。
秦宸風也看着地上的人,眼睛眯了眯,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笑,心中暗道有趣。
“北月?”江瑤壓低聲音提醒她太子還在這裡。
不管怎麼說,李葦都是從宮裡出來的,就算發生過什麼事,也最好避着太子講。
北月回過神,她反應過來,嘴角扯了抹難看的笑。
“啊,沒事,我......我剛剛就是很驚訝他的傷,我......你放心,我會治好他。”
江瑤松了口氣,看着地上的李葦總算多了幾分安心。
“多謝。”
北月搖了搖頭,再次看向江瑤時,眼底多了一抹複雜。
有一些事情,是她不能幹預的。
插手别人的人生,自己的人生也會被打亂的。
她不能,也沒必要,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宿命。
這樣想着,她心裡的心慌要漸漸退卻一些。
三個人在馬車上,卻是心思各異。
北月有些失神的在施針。
秦宸風饒有趣味的勾了勾唇角。
而江瑤則是在想,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北月和李葦不是第一次見,上次見的時候,她敢肯定二個人都互相不認識。
而今天北月隻是聽到李葦這個名字便有如此異常的反應。
李葦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