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的人物,她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不過,剛才秦宸風的話沒錯。”她看着地上的李葦,“遠離他,對你來說不是壞事,宮裡的人,還是送回宮裡去吧。”
北月此刻已經心亂如麻。
江瑤的出現,将劇情完全打亂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走向才是對的了。
結局走向死,還是所有人走向生。
江瑤蹲下身,看着臉色慘敗的李葦,她輕輕撫着他已經被包紮好的手腕。
輕聲道:“他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每次都要被放棄?送他回宮,意味着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吧,北月姑娘。”
送回宮的李葦,死路一條。
被她抛棄的李葦,再無活路可言了。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命,三言兩語就被放棄,這不是一個大夫應該做的事。”
北月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勸她?
她也不似從前那般的心狠了。
她複雜的看着江瑤和地上的李葦。
罷了,她當真是沒有什麼資格勸江瑤......
随手一甩,将手裡的衣服扔給她。
江瑤接過衣服,道了聲謝。
她換好衣服,看着李葦身上的濕衣服,眉頭深皺。
北月出聲道:“有多的裡衣,你讓人進來給他換吧。”
江瑤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半響,她擡起頭搖了搖頭。
将炭盆順手挪到李葦身旁。
北月詫異的看着這一幕,“不換幹衣服,他會好的很慢。”
江瑤順手将秦宸風方才坐着的毯子扯了下來,蓋在了李葦身上。
她歎了口氣,對北月道:“或許是因為,精神上的傷比身體的更難好吧。”
一開始他們不認識,他也不在意自己,所以也未将自己的自尊看的有多重要。
别人踩他一腳,他不在乎,反過來還可以多踩自己兩腳。
可是,如今。
他在她面前,已經在意起自己的自尊了。
這是好事。
保護,總比踐踏來的好。
北月撇了一眼李葦,淡淡的問道:“我問你,假使,你現在對一個人很好,後來這個人把你對他的好當成利劍再對向你,你可會後悔?”
江瑤笑了笑,答了一個最緻命的問題。
“我大哥,後悔了嗎?”
此話一出,北月瞬間頓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瑤。
“我大哥,後悔了嗎?”這句話像有回音似的反複在她耳邊回旋。
江銜,後悔了嗎?
此刻她突然才意識到,那把刀,是她對向江銜的刀......
眼前突然一片空白,馬車在繼續前行,但時間卻像靜止了一般。
北月脫力的倒在馬車牆角。
是啊,别人對她做的,她對别人做的,有什麼不一樣?
這一場遊戲,自始自終,她都沒赢過......可江銜,卻從未讓她輸過。
低下頭,北月苦笑一聲。
憑什麼,這場遊戲要以傷害别人為代價而成全自己。
他早就不是紙片人了。
會疼、會笑、會傷心、會難過,也會愛。
她後悔了,如果她早一些知道他們不隻是紙片人。
如果不曾遇見。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
可是現在,她也根本,沒得選擇。
“他,在哪?”她聲音幹澀道。
“在你身後。”江瑤微笑道。
北月嘴角也扯出一抹笑,眼眶微紅。
“我會好好道歉的。”
江瑤點點頭,幽默道:“他要是看見你脖子上和手上的傷,大概也會拼命。”
二人相視,同時失笑。
馬車快速的行駛着。
“籲!”
馬車停下了。
“知了縣到了。”
北月和江瑤掀開馬車簾子。
果然,前方便是一道索橋。
“來者何人?”對面大喊道。
前面侍衛大喊道:“鳳召太子和将軍府嫡女江瑤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對面的人面面相觑,将軍府嫡女?
那前幾個時辰進去的人又是誰?之前進去那個可是将軍府的人護送着進去的。
思及此,一人大喊道:“狗屁,還太子将軍府嫡女,前幾個時辰,将軍府的嫡女才進縣。”
“放肆!”陳行之将令牌拿出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太子的令牌!本官乃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