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談完,司星南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尿遁了。
畢竟,司星南隻是為人死闆,又不是傻子,這要是看不出來宮琰辰對他心懷不滿,那他的刑部尚書也沒必要當了。
司星南走後,前廳隻剩下桑落和宮琰辰兩個人。
桑落挺了挺腰闆,覺得這時候要不把家長的威嚴給立起來,以後還怎麼拿捏這臭小子?
“說吧,這幾天跑哪去了?”桑落雙手抱臂,整個人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覺得氣勢不夠,又翹起左腿搭在了右腿的膝蓋上。
“離家出走。”宮琰辰神色淡漠地陳述道。
還真是一點都不裝。
“小小年紀你就學會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如何?在家又如何?姐姐,你當真在乎過我嗎?”
“你這話說的就沒良心了吧?我不在乎你在乎誰?”
話說到這桑落就有些委屈了,自己為了小皇子的上位之路嘔心瀝血,搭人搭錢搭人情,就這還不落好了?
“若姐姐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與他人同處一室舉止親密?”
“跟這有什麼關系?宮琰辰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在别人眼裡我可是個太監,我跟别人同處一室怎麼了?我就算和人躺床上那也是蓋棉被純聊天。”
“你!”
“你什麼你?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癢癢了?都跟你說過,大人的事你少管,你……唔……”
想說的話被遏止在嘴邊。
涼薄的觸感貼上溫熱的雙唇,卻在心跳加速的那一瞬間迅速分離開,隻剩下滿臉驚愕的桑落,瞪大雙眼,如同看向陌生人一般,盯着眼前這個被她養了将近一年的臭崽子。
“不是說沒關系嗎?”宮琰辰的手指輕輕揩過桑落略微紅潤的嘴唇,稍稍用了些力氣,将本就誘人的顔色壓得更濃郁了一些。
“那我如此對姐姐,姐姐也覺得無所謂嗎?”
“呵呵,我當然是覺得……”
阿彌陀佛,勞資要淡定——媽的,淡定個毛線啊?
看勞資不扒了這個兔崽子的皮!!!
玉棠宮的宮人們對于隔三差五六皇子便被桑落公公追着滿院子打的情形已經見怪不怪了。
甚至還有心細之人掐指一算,六皇子為何這個月比上個月少挨一頓打?
啊對了,前兩天六皇子沒回來住,少算了兩天,那這就說得過去了。
掐算之人淡定地将手中的掃帚往路中央一扔,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轉身逃離了現場。
沒辦法,平日裡桑公公對人不錯,有什麼好吃的都想着大家呢,該幫一把就幫一把,誰叫人家人緣好呢。
宮琰辰自是看見了。
依着他現下的身手,躲開那橫在路中的掃帚簡直易如反掌,可若是他躲開,緊追在身後的桑落難免會因為視野不明而被絆倒,權衡之下,宮琰辰果斷停下腳步,轉身将怒氣值爆表,一時間刹不住腳步的桑落穩穩接入懷中。
“姐姐,小辰知錯了。”
這認錯來得猝不及防,倒是把桑落給整不會了。
“姐姐,小辰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小皇子半蹲下身,扯住桑落的衣袖搖了搖,清泉般的雙眸可憐巴巴的,像是做錯事祈求主人原諒的狗崽崽。
還真是叫人……生不起氣來了。
桑落見狀心裡暗自寬慰起自己來,他這個年齡放到現代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還是個孩子,又自幼在冷宮中長大,根本沒人教他什麼是超越親情友情的親密友好互動。
自己穿越前可比他大了好幾歲,又是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還能為了個初吻跟他置氣不成?
想法捋順到這裡,桑落氣已經消了大半,心是軟了,人還是别扭的。
她扒拉開抓着她袖子的那隻有些薄繭的手,裝作不滿地訓斥道:“下、下不為例,記住了沒?”
“記住了,姐姐。”
“回去好好休息吧,再有下次,我決不饒你。”
說完,桑落轉身離去,頭都不帶回的,殘影裡面隐約可見白嫩的耳尖,帶着些許可疑的紅色。
宮琰辰緩緩直起身子,雙手順勢負在身後,他注視着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眼底笑意難掩。
沒有……下次嗎?
可是姐姐,我很期待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