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說你呢,跟個松鼠成精了似的,露着個大門牙你當是擋風玻璃嗎?你的馬都拉肚子你看不見嗎?”
……
泥人還有三分氣性,說起來也是跟外面數得上名号的江湖殺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哇呀呀呀呀呀!”
幹什麼?這叫喳喳跟張飛要變身似的,吓唬誰呢?桑落一撇嘴,心裡也沒當回事。
可那個被稱作松鼠成精之人不幹了。
隻見此人喊完之後氣得滿臉雀黑,那人左看右看,覺得郁氣難消有氣沒處撒,猛然間想起什麼似的,擡手拉動了隐藏在衣袖中的活扣機關。
是射影箭。
這種一種造價極高,其制造方法早已失傳的獨門暗器。這種射影箭如今流傳在江湖上的數量不及百發,一般來說,隻有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按動機關發射出去。
桑落當然不懂這些,她隻看到一道冷光疾速飛來,在馬匹奔跑的作用下,雖然肉眼可見地放慢了些速度,卻依舊目标明确地朝着小皇子後心的方向射了過來。
“小心!”
桑落來不及多想,她按住宮琰辰的肩膀,将全身的力量作用集中在雙手上,用力把毫無防備的小皇子撲倒在馬鞍之上,袖箭擦破了桑落肩胛骨上的一處,将将使二人躲過了這緻命的一擊。
桑落剛想松口氣,卻不料,因為缰繩脫離了小皇子的雙手,飛奔許久的馬失去控制,受驚的馬兒前蹄翹起,将二人用力的甩于身下。
宮琰辰反應極快,他順勢抱住桑落在松軟的草地上滾了幾圈,遠離了馬蹄下落時可能造成的傷害,以免造成更嚴重的傷勢。
“姐姐,你還好吧?”
能說不好嗎?她感覺到後背上的一處從剛才開始就火辣辣得疼,估計就受傷了。
隻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她矯情,那些刺客見二人落馬,興奮得如同見了雞的黃鼠狼,雙腳猛夾馬肚,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飛奔而來。
“完了,這下真跑不掉了。”
桑落欲哭無淚。
叫她剛才嘴賤,這下好了,落人家手裡不被開膛破肚洩憤她今天就算十世佛緣善子轉世了。
“别急,我們沒事的。”
啊?就這還能沒事?該不會哄她高興呢吧?
隻見宮琰辰目光犀利地擡眼望向前方,嘴巴合攏發出一聲口哨聲。
刺客不知宮琰辰賣的什麼關系,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
幾人齊刷刷地勒住缰繩,緊張地注視着周圍,生怕中了埋伏。
結果——
幾息過後,周圍除了馬兒發出的聲音,連個鬼都沒出現。
“臭小子,你耍我們?”
刺客頭目反應過味兒來,這真是,一再被這臭小子耍,顔面何在?
“老大,别跟他們廢話,直接弄死了回去交差。”
一個手下隐隐覺得有些不安,趕緊勸說自家老大下手,以免夜長夢多。
那頭目冷笑一聲,說得對,拿錢辦事,隻要目的達到了,誰管過程怎麼樣呢?
想到此節,頭目揮手做了個手勢,衆刺客見狀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齊刷刷指向了地上的二人……
桑落呼吸一滞,認命般閉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眨眼間十幾個穿着侍衛服飾之人閃現到了跟前,幾人行動如同迅雷一般和前面的刺客糾纏在一起,以狠戾的招式虐殺着那群曾叫嚣要弄死宮琰辰的人們。
不自量力。
宮琰辰哼笑了一聲,面無表情看着眼前局勢發生了逆轉。
從接近駐地,進入武翎衛守衛的範圍之後,他和桑落,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
“殿下。”
淩莫趁着桑落發愣的空隙,單膝跪在宮琰辰的面前請罪,“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宮琰辰面無表情,不想搭理他,目光專注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桑落,隻見桑落臉色青白,頭上冒着冷汗,眼見着不光是吓到了的樣子。
宮琰辰急了,忙張口問道:“姐姐,你傷到哪裡了?”
“後、後背。”
桑落剛說完,身邊的兩個人便将目光投射向了她身後的位置。
“不好了殿下,是射影箭!箭上有毒!”
淩莫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這傷口的與衆不同來。
這是射影箭獨有的倒鈎傷痕,傳說為了增加保命的效果,每一支射影箭上帶有毒藥,見血封喉,絕無生機。
隻不過不知為何,這叫做桑落的姑娘居然還活着喘氣。
“卧槽!”
聽到有毒,桑落不負衆望地閉上了雙眼。
這糟心事鬧得,她到底是中毒要死了,還是被吓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