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看昂,都看看。
桑落覺得這事兒老天爺得給她作證,她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奈何自己就是這麼個招惹是非的體質,向來都是麻煩主動找上她的。
前腳剛處理完三具死于非命的男屍,這這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桑落無語了,側了下身子,邁步朝着聲音傳來的那座宮殿走去。
不是她非管不可,而是因為其中一道聽起來似乎正在受人脅迫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熟悉。
一牆之隔的地方,确實正有事在發生,而且算是件不好的事情。
一名男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老淚縱橫的老太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說起來他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自己雖說是受過專業性訓練的未來前程不可限量的暗衛,可因為編制的問題,一直沒有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
男子知道這小小的皇宮裡面,藏着不少頂尖的高手,所以說都不用說自己就上趕着來了。
任務不任務的,就是想鍛煉一下自己,這不,隻要慢慢熬還是有機會的,剛來沒多久,就接到一個重要的任務,雖說這任務有點喪良心,自己好歹也是個武功能蹭進江湖武力榜前一百名的,怎麼就淪落到要去解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監了呢?
作為任務目标的“老太監”,許公公此時正跪坐在地上,一臉淡然。
在先帝還未駕鶴西去之時,兩個人早已看淡生死,他心裡清楚,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注定無法苟活于世。
即便是他不知道那些秘辛又如何呢?自己和老皇帝主仆一場,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早已無牽無挂,哪怕是為了成全這段主仆之情,他也是要殉主的。
既然如此,什麼時候死,怎麼死,又有何分别呢?
他擡起頭,看着那名顯得有些生澀的年輕暗衛問道:“殿下……哦不,如今已是陛下了,不知陛下吩咐你,要我怎麼個死法?”
小暗衛沉默不語,主子說了,務必将這位公公佯裝成上吊自缢的樣子,那麼這位公公的死法就就變得幾乎沒有選擇性了。
“看來是不得好死了。”許公公苦笑一聲,“也罷,服侍了先皇一輩子,未曾立下什麼功勞,那便用我這條殘命,為陛下的基業,出一份力吧。”
說完,許公公緩緩閉上了眼睛,他下巴微揚,露出了人最為脆弱的脖頸,那鮮活跳動的動脈,似是在唱響最後的挽歌。
“公公,得罪了,走好。”那小暗衛拱了拱手,行了個江湖禮儀,是敬佩,也是給這位泰然面對生死的公公送行。
他心裡有些不忍,可身為武翎衛,必須惟命是從,這是他從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便無法擺脫的宿命,他這一生,都将為主子效命,主子說什麼,那必須是什麼,決不允許質疑和抗命。
小暗衛從袖袋中抽出一根麻繩,遺憾的抿了抿下唇,所以,就隻能犧牲這位公……唔!
還沒來得及出手的小暗衛猛然軟身癱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覺。
“許公公!您沒事吧!”
桑落從假山後面跳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眼,确定沒人之後,才貓腰走到了目瞪口呆的許公公身邊。
“桑、桑落?”
“噓!是我,别太大聲了,萬一引來了别人,我可沒把握把他們都給打暈了。”桑落趕緊捂住了許公公的嘴,趁機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公公,這才幾日啊,怎麼許公公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公公,您沒事吧?這要殺你的人……真得是他派來的嗎?”
桑落躲在假山後面偷聽了半天了,直到那人要動手,才不得不冒險洩露了行迹。
要說起來也是走狗屎運了,這年輕人,一看就是高手,别看她自己不會武功,那眼睛可毒着呢,小說裡都說了,那種走路沒聲兒跟鬼似的,多半是武林高手,内功強勁輕功卓絕。
就剛才那小子吧,說他完全沒聲音那是擡舉他了,但最起碼不是她這種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人能夠偷襲成功的。
隻能說,人要是分心了,那就别怪别人趁虛而入了。
“桑落,好孩子,你快走,離開這裡,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快走!”
“公公為何要趕我走?是因為這裡危險嗎?”
“别問這麼多了,再晚就來不及了。”許公公語氣焦急地說道,邊說還邊用力的推搡桑落,恨不得一使勁能把她給丢到一裡地外面去。
可誰知桑落也是個有反骨的人,不僅不走,還湊的更近了。
“我不走,我是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兩個人自從認識以來,許公公除了嘴饞愛來玉棠宮裡順吃的走以外,本就是個極為和善的老人,别說桑落一直對許公公抱有好感,就是個陌生人落入了這麼危險的境地,桑落也不至于什麼都不管袖手旁觀的。
“诶……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執拗,在這深宮裡面,不懂變通和愛管閑事,終究是會害了你的,也罷,有些事,我确實應該多提醒你一些,這裡不便多說,你扶我起來,我們換個地方。”
“好嘞,公公,您慢着點兒起來!”
剛剛坐在地上沒發現,這一站起來,桑落才發現了異常,許公公的腿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垂落在地面上,根本無法用力支撐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