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桑落兩腿一搭,翹出來一個匪氣的二郎腿,提前進入了角色。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步步小心謹慎,千萬不能露出破綻了,我呢,你們就叫我謝二哥,你是宋傑,你是李丹江。”桑落直了直腰闆,雖然她扮演的人個子矮,但是戲份還挺重要,最起碼在三個人中,她是輩分最大的那一個,所以可以讓人叫她一聲“哥”。
“是,明白了。”
“好,謝二哥。”
就很上道。
趕車的車夫是吳岩的人,他将馬車停到一家牛羊飼養場門口的時候,桑落開始明晃晃的懷疑人生。
不是……
就算據點需要避人耳目,也不至于建成這種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吧?
這時候,扮演宋傑的扈新亮給桑落解釋了起來,“西曙人與我雲起人樣貌差别明顯,若是建在别的地方,長期有異族人出入難免會引起周圍人懷疑,隻有這種牛羊飼養場和販賣馬匹的地方,才會避免引人注目。”
原來如此,桑落點了點頭。
西曙國多以畜牧業為生,常有商人将西曙的牛羊馬匹引入雲起售賣,再用金錢倒賣其他必需品回西曙,這樣的商人不在少數且雲起人早已習以為常,确實不會讓人産生懷疑。
進去飼養場,有吳岩派來的人專程給他們三個引路,通過一條深入地下的密道,密道的盡頭是一間書房,四個人從書房的百寶閣後面鑽了出來。
這是一座宅院。
桑落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隻能通過途徑的房屋布局猜測,這大概率是進入了山腳下一處破舊的民宅,宅子三進三出,擡眼可見不知名的山脈,周圍有一圈古樹,即使是冬日也有茂密的樹葉将宅子圍繞在其中。
若不是刻意探查,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到這樣一座近乎荒廢的宅院。
桑落三人跟着引路人東轉西繞,繞到了宅子的後院,眼看前面要到柴房的位置,這時,一名長滿了絡腮胡子的西曙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兩個,進去,你,去外面巡邏,不要讓外人進來。”
“可是……”
“沒有可是,聽說雲起上面來了個很厲害的狗官,外面加強了巡邏的官兵,我們的任務不能出纰漏,務必把守好大門,有情況記得發信号。”
“那,那行吧。”
桑落沒話反駁,趁着轉身的功夫給了另外兩個人一個安心的眼神,淡定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其實不讓她進去,桑落内心裡是沒什麼意見的。
裡面雖然人多,但是有吳岩和另外兩個卧底在,相信不會出什麼差錯,刺探他們要商議的重要事情那是手到擒來,這一點毋庸置疑。
桑落要做的是,趁着大家都在柴房裡面,将這作為據點的荒宅裡裡外外的探查一番。
這宅子作為據點之一,說沒有什麼機密文件或是重要線索,那可能嗎?
不可能。
隻要用心找,總能找到些緊要的東西,更何況這荒宅四處都透着詭異,簡直就是把有問題寫到了臉上,這種搜查敵人老巢的好機會,錯過了豈不是要後悔一年?
桑落絕不幹那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亥時一到,整個宅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連風聲都變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柴房,準備着商讨這次的計劃。
這一切因素都給桑落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她小心翼翼的沿着長廊找到了一間偏僻些的屋子,貼着門聽了會兒,确定裡面沒人,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一片漆黑,桑落摸索着在屋子裡找些能夠照明的東西,她摸到了放在桌上的燭台,按照常理來說,一般燭台的旁邊會放有點火的火折或是火石之類的東西,但這個燭台旁邊顯然沒有,不僅沒有,甚至還很幹淨,連滴下的蠟油痕迹都不曾留下。
這就很奇怪了。
桑落暗自想到,要說這房間長期無人居住,所以才導緻燭台幹淨,這根本就不可能,桌面幹淨的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住居的,那麼這個燭台……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學着電視裡看到的樣子,握緊燭台,向着左右方向轉動,果然,旁邊的一扇暗門打開了。
運氣這麼好?
易賊的簡直難以置信。
她聽了聽周圍的動靜,依舊安靜的不聞人聲,這才放下心來,蹑手蹑腳的,朝着暗門的裡面走去。
暗門裡面是一間簡簡單單的屋子,牆上插着一支照明的火把,借着光亮,桑落看見這暗室除了屋中間一個刑架外空無一物,刑架上用鐵鍊綁着一個人,低垂着頭,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從姿勢上來判斷,應該是昏迷了過去。
桑落壯着膽子,小心翼翼上前,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向那個被綁住之人的臉——
“吳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