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更改的密函由吳岩經手,已經傳達到了下一個據點。
時間從十四日縮短到四日,這緊張感一下子就拉滿了。
就比如說新加進來那三位需要配合吳岩的演員,這有天賦和沒天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來。
司星南也是頭疼到了失眠的地步,頭發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薅,眼看着劍眉星目的帥小夥都有了斑秃的迹象。
其實從形象上來看,馮銘和扈新亮兩個人是最合适的,可是要算上演技的話,那和吳岩比就是雲泥之别了。
目前司星南也想不出别的辦法,隻能先安排讓他們私下裡練着,尤其是把人帶過去細心觀察原主的神态和動作,力求做到用細節立于不敗之地。
剩下需要操心的就是桑落了。
憑良心說,司星南是不想讓桑落參與其中的,這件事太過危險,桑落一個女子,若是萬一出了意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何能夠讓人放心?
更何況,桑落本不是府衙的人,她隻是一名尋常的百姓,除去兩個人的私交,她連關注到這案件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讓一個姑娘家去以身涉險?
關于這一點桑落還是挺感動的,都說軍民魚水情,從大事上更能看出人的真心。
但是呢,心意她領了,這件事,她非去不可。
“你為何執意如此?”司星南匪夷所思,依舊嘗試着跟桑落講道理,試圖打消她參與任務的念頭。
“不是……我若是不去,你到哪找一個這麼矮的男人出來?難不成,你真找隻猴子來客串嗎?”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程非裝作沒聽見似的走了過去。
“可是,這實在太危險了。”
“不還有你們呢嗎?”桑落拍了拍司星南的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們安排人手,一直在暗處盯着準備接應,若是有危險,我先跑,你們上就是了。”
話說到這份上,司星南也不知道再反駁些什麼了。
主要是這身高确實是個難以克服的條件,他不得不認清楚現實,短時間内還真的找不到比桑落更合适的演員了。
計劃的細節在反複推敲中漸漸完善,時間一天天的接近,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了。
在桑落鬼斧神工的易容下,三人從外貌來說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就算親爹娘來了也不一定能夠辨别的出來。
至于那些不易讓人察覺的細節方面……隻能說小心謹慎,在外人面前,少說少做,一切看天意吧。
司星南負手站在桑落跟前,看着打扮成一副尖嘴猴腮男人模樣的桑落,想笑又不敢笑,态度倒還算是真心誠意的說道:
“桑姑娘,司某欠你一個大人情。”
“知道就好,等我回來,一定要記得給我的産品做宣傳啊。”
“那是一定,宣傳十遍夠不夠?”
“十一遍,多的那一遍是用我們的私交換來的。”
桑落趁機坐地起價,看似開着玩笑,實際上是看司星南精神過于緊張,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可誰知司星南完全看不出玩笑的意思,亦或是看出了桑落的意圖,卻依舊無比正式的承諾道:“好,一言為定。”
“桑落,你……”他欲言又止。
有很多話想開口,卻又不知道先說哪一個比較好,就在這猶豫不決的時候,約定出發的時間已經到了。
桑落聽到呼喚,回頭看了眼站在馬車邊的兩位搭檔,沖着司星南揮了揮手當做道别,邊倒退着小跑邊笑着說道:“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我得趕緊走了。”
“你……”司星南伸着手想要挽留,可桑落走的太快,還沒來及說完的話,終究是遏止在嘴邊,變成暗藏在心底的深深祝福……
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
桑落,我等你……
颠簸的馬車行駛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這條小路崎岖不平,甚至連條正經的官道都沒有。
都說世間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眼前這條,顯然就是沿着前人的車轍硬擠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而且那些前人的車沒有他們的寬,所以導緻馬車一邊的車輪經常凹陷在未經開拓的土地上,造成了現在這馬車颠的跟搖搖車似的局面。
桑落快要吐了。
“桑姑娘,要不咱停下來歇會再趕路吧?”
一個搭檔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一個姑娘,擱别人家裡都是萬千疼寵的,桑姑娘這可倒好,以身涉險還得在外颠簸,人家圖啥?連府衙的大鍋飯都沒吃上你家一口,全心全意圖的就是一個為人民服務,這覺悟,不值得大家緻以最崇高的敬意嗎?
然而還有更讓人敬佩的。
眼瞅着桑落的臉色都快成染缸了,結果話勸出去了,人家愣是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歇,接着走吧,午膳沒有吃,吐也沒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