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遠處宮門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滿是希冀和期望的光芒,“張立,你可知道滑雪?”
滑雪?
張立茫然的擡起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聽着倒像是和雪有關,可怎麼個滑法倒是難住他了,通常下雪的時候為了避免滑倒總是格外小心,為什麼這聽起來倒像是故意去滑倒似的?
宮琰辰見狀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
别說張立隻是個自小生活在深宮,沒讀過什麼書的小太監,就是把老太傅請來,他也不一定聽說過這項出自桑落“家鄉”的活動。
可不知為何,見到下雪就總是幻想着,想去體驗一下那個僅存在于桑落口中,能叫人格外興奮格外刺激的運動。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因為不舍而思念,又因為思念而在意和她相關的一切事物,這本是人之常情,可唯獨不該出現在一個将死之人的身上。
他如今,還有什麼資格去思念桑落……
與此同時,桑落已經趕路趕了五天了。
她站立在城門外,望着熟悉,卻曾經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心裡滿是怅然若失的感覺。
“桑姑娘,夜深了,城門怕是進不去了。”
淩音一路跟追着桑落來到京都,他對桑落的心急看在眼裡,并且深有體會,可現實卻是因為中間迷了路,所以錯過了關城門的時辰,導緻他們兩個今晚就要露宿城郊的現狀。
就……挺衰的,反正是。
“你們這,皇帝身邊的親信,就沒有什麼信物特權之類的嗎?”桑落試探着問了句。
主要是這荒郊野嶺的,遇到壞人還好說,淩音身手她早就見識過了,實力認證,沒問題,可要是遇到野獸群該怎麼辦呢?
在沒有先進武器的加持下,人和獸群是沒有辦法抗衡的。
“桑姑娘。”淩音無能為力,他确實是陛下的人,可他是個暗衛,一般情況下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桑姑娘這一通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這時候他十有八九還在旁邊那棵樹上躲着呢,哪有機會現身呢?
“屬下雖沒有能力叫人直接打開城門,但是我們暗衛之間另有一套聯絡的方式,或許可以聯系淩首領,讓他過來開門放我們進城。”
“這倒是個好主意。”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看來她終于不用在郊外露天席地的過夜了。
淩莫收到淩音密訊的時候大為震撼。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桑姑娘不僅察覺到了淩音的存在,居然還千裡迢迢從邊境趕了過來。
這要是讓主子知道了那還了得?怕是淩音就保不住了。
淩莫看了眼身後早已熄燈的殿門。
主子哪哪都好,作息時間尤其的規律,從不熬夜批閱奏折,一直以來都是一種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習慣,可桑姑娘那邊也不能晾着,那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要是讓人家在城外凍一夜,明天他就能和淩音結伴去陰曹地府報道。
所以他隻能自作主張,先把人給放進城裡,好歹安排個安全的客棧先住下,具體的,還得等明日主子醒了自行做決定。
想通之後,淩莫很快就付諸行動,所以等到天剛蒙蒙亮,有侍衛禀報說一位自稱是桑落的姑娘在外面敲宮門的時候,宮琰辰還處于一種沒有完全清醒的狀态。
“你說誰來了?”
“回陛下,是一名自稱為桑落的姑娘。”
“桑什麼?”
“桑落。”
“什麼落?”
“姓桑名落。”
“桑落在幹什麼?”
“在宮門外,正敲宮門想要進來見您。”
“哦……”
這下宮琰辰徹底清醒了——
“萬不可傷害她!但是,也絕不能放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