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加紅曲粉所以煮熟後顔色有些淡。
蘇意安晾涼後将兩根都切成了片,正好可以一節一盤。
“這麼多。”賀興晨看着兩盤肉,小眼發光。
“一盤咱們自己吃,另外一盤和剩下的一會兒我給雲娘送上去。”蘇意安擦擦手,指揮着賀興晨将香腸端到屋中。
求人辦事總不能空手而去,再說她也想多找幾個人嘗嘗這香腸如何。
因着裡面加的調味料少,她不知道做出來會不會味道差距有些大。
“娘,你們嘗嘗。”蘇意安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示意她們每人都夾一塊。
這可是肉,是肉哪有人不喜歡吃,賀母挑了塊小的不太肥的,一口咬下去竟油滋滋的。
“好吃。”賀母眉眼彎彎,瞧模樣是說的真話。
見大家吃了都說好,蘇意安這才夾了一塊,味道中規中矩,但是不難吃,比單獨用豬肉炒菜是要好吃許多的。
“娘,家中可有食盒?”蘇意安問。
“食盒沒有,竹籃如何。”菀絮知道蘇意安要上山送香腸,專門拿了一個幹淨的竹籃出來。
蘇意安把剩下兩節沒有煮的放在竹籃的最下面,又把裝有切好香腸的盤子放在它們上面,最後蓋上了一塊幹淨的布。
這樣就算被上山的人碰見了,也不曉得這裡面裝的什麼。
趁着還沒晌午,蘇意安收拾妥當後便同賀母一起背着背簍往深山去。
上次尋到雲娘那真是一場意外,所以這次再進去蘇意安找不着地了。
明明是同樣的方向,怎麼就找不到了。
若不是同雲娘去了趟鎮上,她都要懷疑自己那日到底有沒有在山上遇見雲娘。
“這邊樹上有痕迹,像是被人用砍刀砍過。”賀母摸了摸深巴巴的溝痕,說:“不如咱們沿着痕迹走。”
村裡人上山也就是砍砍柴撿撿果子,沒人閑的在樹上刻标記,還是有序的刻。
蘇意安覺得有理,二人摸索着大樹,一路尋一路走,終于看見了那處籬笆圍的小院。
怪不得那日雲娘驚訝有人能尋過來,這地方是真的隐蔽...
竹籬笆還是那日的樣子,隻不過這次院裡多了幾條獵狗,蘇意安左右看看沒瞧見人,這才伸手敲了敲門。
屋内雲娘正在給莊山補衣裳,這經常在深山跑的獵戶衣裳上總是被樹枝挂出洞來,一件衣裳總不能破了個洞就扔了,這不每次破了就補個洞,如今衣裳上打的補丁已經能連成一片了。
汪!汪!汪!
聽見門外動靜,三隻獵犬一同撲了上來。
雖隔着門,但還是吓得賀母往後退了兩步。
“你去瞧瞧,三崽吠的這麼聲大,定是周邊有人來了。”雲娘手中拿着針,頭也沒擡還在縫補衣裳。
莊山點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他吆喝了一聲,三隻獵犬讨好般圍了上來,也不再犬吠。
沒想到開門的是莊山,蘇意安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
“是你。”莊山沒有驚訝,他偏開身子讓二人進院,“雲娘在屋裡,你們進去吧。”
說着他關上了院門。
賀母緊緊跟在蘇意安身旁,她兩眼根本不敢看别處,生怕那三隻獵犬撲上來。
聽聞這獵犬與家中養的狗崽子不同,這獵犬見過血,張嘴能咬死畜生,兇得很。
“雲娘。”蘇意安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邊喚了一聲。
雲娘聞聲放下手中針線,笑着迎了上來,許是沒想到蘇意安身後還有一人,愣了一下才道:“賀嬸子。”
“你們二人進來歇歇,喝口水吃些果子,這一日日悶得慌,上次讓你來找我,你看這都多久了你才來。”雲娘玩笑道。
蘇意安知道她是開玩笑但還是紅了臉,若不是因為求人她還真不會來。
倒不是不願同雲娘親近,隻是她覺得雲娘成了親,她若常來做客不太好。
“我都聞到香味了,可是你說的好吃食。”雲娘不是彎彎繞繞之人,見到那竹籃便猜出來蘇意安這定是有事。
“你嘗嘗如何。”蘇意安笑着把竹籃推了過去,“這東西昨個還差點被偷呢。”
家裡來了賊這事蘇意安沒打算瞞着,若瞞着那賊人定會再起賊心,不如大大方方将這件事宣揚出去,本來這村中人就不喜賀家,如今村裡有人偷東西竟偷到賀家去,這真是丢人丢到了家。
雲娘拿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蹙着眉,問道:“昨夜可有傷着?那賊抓住了沒?要不這幾日你帶着二崽下去,它看家護院在行。”
賀母心頭一熱,這姑娘也真是個好的,怪不得同意安說的來,都是一樣的人,肯定玩得到一處去。
不過這獵狗帶下去還是算了....她怕。
蘇意安搖搖頭,“昨夜天黑,我出來時人都跑了,所以我想着這家裡還是得有個圍牆。”
雲娘早就想說這話了,賀家男人身子不行連炕都不能下,萬一有壞人去了,一屋子女娘可怎麼辦。
如今見她自己想趕緊弄院子,雲娘點頭同意道:“一會兒我和莊山帶你去竹林,那片竹子在山裡面,平日沒人進去過,你自己尋都不一定找的到。”
說完雲娘才将那片肉放進嘴中。
隻一口,她眸光一亮,這一片一片的肉就是好吃,明明都是切碎後弄熟的,怎麼就比平日裡的好吃。
“你在這裡面加了豬油?”一口下去油滋滋,那叫一個香,雲娘問道。
“哪裡用加豬油,都是小豬身上的肉,肥的瘦的裝在一起就這樣了。”蘇意安說的沒錯,這腸衣就像個袋子,主要還是裡面的肉。
雲娘嘗了一片便舍不得了,這東西若是吃饞了嘴,以後就惦記上了。
“下面還有兩個沒熟的,這腸可以蒸着也可以煮熟,我一般是煮,不過蒸着可能味道更重些,你看着來。”蘇意安說。
雲娘沒想到這下面竟然還有腸,她連連擺手,“一盤就夠多了,這兩節我和莊山又吃不完,可别放壞了。”
蘇意安:“這腸就這一點好,隻要不弄熟,就能多放些日子,不過還是盡快吃的好,早些吃味道更好。”
雲娘沒再推辭,既然收了她的禮,那賀家竹籬笆的事她定會出份力。
莊山在院裡一直收拾沒進屋,直到雲娘換了身幹活的粗布衣出來,他這才擡眼。
四人背着背簍帶着最乖的二崽一同往深山裡走。
走了約莫一刻鐘,這才瞧見一片竹林,竹子足有蘇意安小手臂那麼粗,一支竹子可以劈成三份。
幾人沒有耽誤,挑着合适的竹子就砍了起來,最後用繩子紮成一捆一捆的。
竹子多,蘇意安她們肯定運不下去,索性把砍好的竹子都放在了雲娘那。
這樣減少了進深山的次數,也方便以後蘇意安自己一人來。
賀家這邊雖說不用上山砍柴,但誰也沒忘記蘇意安叮囑的事。
賀興晨和賀凝文拿着樹枝站在屋前聽着指揮,一人在左邊一人在右邊。
賀允淮那屋的窗子開着,他和大哥扶着窗指揮着外面倆人,讓他們從什麼位子開始圈地。
還要把留門的地方着重圈出來。
賀家前面空地一直是一大片,和村民上山的路連在一起。
如今賀家要弄個小院出來,自然得與路區分開,若是占地多了,村民肯定不高興,可若是占地少了,以後他們若真的把籬笆圍牆改成石磚牆那院子就顯得太擁擠。
好些日子過去了,楊四媳婦還是好奇賀家的事。
她成天聽村裡人說賀家二郎活了活了,她咋就不信呢,人若是活了她咋都沒瞧見過。
這不今日尋了上山的由頭,她拽上老四媳婦一同往賀家走。
遠遠就瞧見賀家那倆小的正拿着樹枝子在地上玩,也不知這有啥可玩的。
“二叔,這可以嗎?”賀興晨站的位子正對着賀允淮,他揮着樹枝問道。
“二叔?”楊四媳婦豎起耳朵聽的認真,這小崽子的二叔不就是那要病死的...
楊四媳婦順着賀興晨視線看了過去,隻見那小小窗子上正趴着一人,不是賀允淮是誰。
雖說面色蒼白了些,但模樣還是那般俊朗,比他們家楊四強多了。
老四媳婦倒是沒把人放在心上,既然王郎中都說人活了,那肯定活了。
她盯着地上的圈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拉住賀興晨問:“小崽,你這是做啥子呢,咋在地上畫這麼大一個圈。”
賀凝文把賀興晨拽到一旁,警惕的看着眼前二人,淡淡道:“我們要把屋子圍起來。”
“蓋房子?”楊四媳婦聲音都尖銳了,這蓋房子可是要不少銀兩,不是說賀家沒錢這賀家新媳婦的嫁妝也是空的嗎,那他們咋有錢蓋房。
賀凝文搖搖頭,實話實說:“不是蓋房子,就是用竹子弄個小圍牆,夜裡防着賊人進來。”
“有賊?”楊四媳婦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這可是大消息,她們永陽村竟然有賊。
賀凝文恨不得讓村裡人都知道前幾日那事,見她有興緻忙道:“嬸嬸所有不知,那賊人專挑夜裡來偷肉,我們家本來就窮,好不容易買了半斤肉,偏讓人瞧見惦記上了。”
腸不就是肉做的嗎,在賀凝文眼中沒區别,反正都是賊人偷肉,可恨的很!
“竟有這事,那确實得小心些。”楊四媳婦解了心中困惑,又聽聞這麼大一個消息,哪還願意留在這。
她得趕緊回去同村裡的姐妹們說道說道這事。
“哎。咋回去了不上山了?”老四媳婦見她往回走,忍不住問。
“還上啥山啊,走,咱們趕緊回去把這事說道說道,今日那賊人敢偷賀家,明日就敢偷咱家。”楊四媳婦說的有理有據。
老四媳婦一瞧這個,趕緊跟了上去。
這可是大事,若抓到那賊,一定得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