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允淮心跟着一緊,以為她不想吃,連忙道:“要不我再買些旁的。”
蘇意安身子不爽利,沒有特别想吃的吃食,她坐下将筷子擦了擦便攪拌起面來。
“我隻是想說,你在家中都吃了一個月的面,竟然沒有吃膩。連賀興晨那日都說最近不想再吃面。”蘇意安笑笑。
賀允淮搖頭,他沒有覺得膩,那一月雖每日吃面但每天吃的鹵卻不一樣。
蘇意安咬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口湯。
味道嘛還好,就是給的面少,她感覺也就是她食肆裡一半多一點的量。
她問:“這裡一份面多少錢。”
賀允淮:“十五文。”
“五文啊,那還說得過去。”蘇意安瞬間不覺的這面少了,畢竟這才五文。
賀允淮見她聽錯,又重複道:“十五文。素面十二文,葷面十五文。”
蘇意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十五文?就這麼點東西就要十五文。
“府城價沒有這麼貴,許是這是客棧,所以賣的貴些。”賀允淮記得以前在食肆吃一碗面也就十來文,比這便宜三文錢差不多。
蘇意安看着碗中剩下的面,覺得自己在吃錢。好在這些日子賺了一些錢,要是身上隻有一兩銀子,她可舍不得吃。
說起銀錢她不由想起自己存在府城的那二十兩銀子。
當時沒有帶去賀家也是想給自己留個後路,如今在賀家過的好,那這銀子存不存在這又有什麼區别。
得空取出來就是,她想。
飯後,賀允淮又去跑堂那要了一床被子。
那跑堂還記得他昨夜要湯藥的事,今日再見很是爽快的将東西給了他,臨了又問了一聲要不要繼續服湯藥。
賀允淮這次沒急着回屋,他在堂中等着,見湯藥好了這才同小二一起回去。
他想今日不管蘇意安說什麼,他都要在小榻上睡。
“怪不得醒來後我覺得嘴裡發苦。”蘇意安皺着眉頭很不情願的将那一碗湯藥喝下。
見她喝完,賀允淮趕緊遞了塊糕點。
“這幾日你在床上睡,我在榻上睡。”怕她反駁,賀允淮指了指那沾着藥根的白瓷碗,說道:“若是再病了,這樣的湯藥可是要喝半個月。”
蘇意安可不想喝這東西,隻是讓賀允淮睡榻,她也做不出來這事。
一是那小榻她剛剛躺下,賀允淮上去蜷縮着都夠嗆,二是賀允淮今日剛知道真相,本就心事重重,雖面上恢複如常,可心底一定難受的不行。
這個時候再把他扔在小塌上,真是可憐見的。
“一起睡吧。”蘇意安瞥了一眼他放在小榻上的被子,“哪個床我瞧着挺大,咱們二人能躺下。”
賀允淮正在往小爐中添炭火,聞言愣住。
他本想拒絕,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什麼在作祟,反正最終他還是上了床。
客棧的床不算小,他們二人躺下後中間還能再塞一個人進去。
賀允淮老老實實躺在床裡面,身子闆直的很,一點不越界。
反觀蘇意安卻比他自然的多。
“也不知道娘和小妹她們怎麼樣。”蘇意安覺得二人氣氛有些尴尬,她開口緩解道。
賀允淮:“咱們才離開不到兩日,家中應該無事。”
“你說小妹和滿妹想不想咱們,才離開兩日我竟有些想她們了。”蘇意安喝了藥就有些發困,如今躺在溫暖的被子中,她困意更重。
她翻了個身,臉沖向賀允淮這邊。她習慣這個姿勢睡覺,這樣很舒服。
“想的。”他攥了攥手心,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不應該上床的。
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蘇意安回話。
他側過頭,隻見蘇意安半張臉埋在被褥之中,正睡的香甜。
原來,睡不着的隻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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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是安賀小食肆最忙活的時候。
雖早早告訴食客這幾日都隻賣面食,可來的人仍舊不算少。
賀母和賀凝文兩個人在竈房那是一通忙活,好在前面有雲娘,要不根本忙不過來。
“周掌櫃,你放着你的鋪子不在,怎麼見天往人家食肆來。”有食客見周掌櫃來了好幾日,調侃道。
周掌櫃哪聽不出他話的意思,他笑呵呵看了過去,“咳,這不是來取取經。”
來個小面館取經,食客們可不信,可雲娘信了。
她多瞧了這人一眼,然後轉身去了竈房。
“雲姐姐。”賀凝文喊道。
雲娘湊到她跟前,小聲問:“有個老頭說來取經,你可認識那人。”
“老頭?”賀凝文回想一番,笑道:“是不是周掌櫃啊。”
“聽旁的食客是這麼叫他。”
賀凝文把面撈出來,解釋道:“沒事的雲姐姐。周掌櫃是好人,他這幾日過來是幫着照看一下,蘇姐姐怕有人生事,專門給了周掌櫃方子讓他幫這忙。”
雲娘:...
一個小老頭還能坐鎮?還不如叫莊山來,他塊頭大站門前肯定沒人敢惹事。
正說着,前面食肆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