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乍看到這麼多錢,吓得都沒敢出聲。
好半天見杜從宜不說話,才問;“四姐……那幅畫,當真賣這麼多?”
杜從宜合上箱子,問:“你覺得我是買宅子好,還是買其他的?”
惠安已經體會過,外面謀生也挺好的。自然心動;“當然是買宅子。”
杜從宜笑說:“或者攢錢買個鋪面。”
惠安聽得眼睛都亮了,但稍後又說:“買鋪面,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你的生意也是熬人,不吃不喝那幾天我吓死了。來寶說你能掙大錢,讓我别打攪你,可身體都熬沒了,掙錢了又能怎麼樣呢?”
杜從宜:“那今後我們就幹點不累的小買賣,行不行?”
那端王府的小王孫十分有錢,他定一幅畫就給一百貫。那樣的畫,她一天勤快一點,能畫三幅,時常畫幾幅,也能賺錢。
将來可以和他聊聊,能不能讓他介紹幾個有錢人給她認識。
這種客戶很難得,價格高素質好,而且有‘帥五郎’做擔保,這個生意比較好做。
她又不是傻子,也不迂腐,和男友做生意根本無所謂。要是再錢和男人之間選,她猶豫過後,還是選錢,盡管男人美貌動人,但是她還是比較愛錢。
有更方便的方式,自然也會放棄連頌那種法外狂徒的賺錢方式。
而且她經過深思熟慮,都想好了,首先,這樁婚事逃不掉的。其次,對方這麼帥,嫁了就嫁了,就像一段戀愛感情一樣,大大方方去經營,等到過了熱戀期,如果對方納妾,就是她離開的好借口。
她甚至連後路都想好了。
真真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十幾歲的美少年,有一點缺點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曾經和三十來歲的奇葩男人相親後都被家裡壓着處了兩個月呢。
結果沒等她提,第二天下午,端王府有人來專門給她送東西,上門的理由說上次杜四娘子把東西落在箱子裡,趙五郎專門讓人來還。
杜從宜還好奇,結果周全帶着東西交給杜從宜,等她打開箱子,看到裡面的錢,和信。
居然給她定下三幅畫。
越促狹越好。
她立刻想起那兩隻擠眉弄眼的呆頭鶴,忍不住笑出聲。
惠安看到錢,不明所以。
杜從宜笑着說:“生意來了。”
惠安一聽就眉開眼笑。
二月下旬,初春已來,都等着三月三踏青,結果端王府的老王妃身體突然抱恙,原本三月初五的生辰宴也不再操辦宴客了。
端王府裡嚴正以待,老太太前一晚好好的,結果第二天就起不來了,發熱,說胡話,甚至開始交代後事。府裡的人吓得夠嗆。
連着兩日,老太太想起趙昭雲的婚事,想起呂家的老太祖,硬是催着府裡給未定親的小輩們盡快定親,而定了親的盡快定日子成婚。她和鄒氏和趙宗榮囑咐:“早些把五郎、六郎的親事定下,早些成婚,呂家老太爺催着兒孫們早些成親,就是怕自己耽擱了兒孫們的親事,我也一樣。”
鄒氏吓的說:“母親說笑了,隻是倒春寒,染了風寒,過幾日就好了。”
老太太卻堅持說:“早些吧,看好了人家就定下,你做主我放心。”
她可能對老王爺這個異數不太放心。
鄒氏隻好應下,說:“二房暫時還沒有商量出個結果,我今晚問問六郎婚事。”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先定五郎的吧,六郎的事情,由他們吧。”
人雖然和善,但親疏還是有别。
鄒氏動作也快,立刻請了媒人換了庚帖,下了小定,之後就合相看了日子,就看在六月。趙誠就聽說府裡要準備他的婚事了,杜家人送走端王府的人,自己都快瘋了。兩個月嫁兩個女兒,也沒誰家這麼嫁女兒的。
結果三月初一,鄒氏催着人把老太太交代的辦好,去大相國寺請了平安簽,老太太果真好了,能起來走動了。
三月初五老太太壽辰,趙宗榮也不敢讓家人煩擾了老母親,隻準家中兒孫們給老太太祝壽,連飯都不留。
孫輩們每個人都巧用心思,趙敬送了老太太一副屏風,畫的是百子圖,其他人都是各顯神通。輪到趙誠的時候,鄒氏笑着說:“五郎已經給你祖母送了羅漢床,這不這會兒已經倚靠着能休息了。
趙誠笑說;“那個不算,那是年禮,這會兒我新得了一幅畫。”
說着将那副呆鶴拿出來,老王妃先看到畫,看到後就笑起來,鄒氏看後也笑起來。
身邊趙敬的夫人陳氏,幾個孫媳婦都看見了然後都哄笑,趙敬看到後,反而沒有笑,端詳了片刻,問:“五弟這是從哪裡得來的畫?”
趙誠:“問杜四娘子讨要的。”
他答得理所當然,且十分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