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多好,身份尊貴,不高不低,起碼躺平有錢花。
這多好。
告别趙吉,得到了一個不久後就要去上班的消息,十分不痛快。
他沿着街和周全閑逛,半路上碰見章奎,章奎見了他急着喊;“你這是走哪兒去了,我去了趟端王府結果撲了空。今日林汝為設宴,他父親高升,進升副相,他也跟着水漲船高了。這新派黨人眼看着就要起勢了。”
趙誠聽着文官這幫争論,就頭疼,什麼新黨舊黨。他不喜歡争論這些。
一個公司有限的資源,不就是分潤項目,誰的資金支持足誰争得大頭了,就誰上。
各類學說用來豎旗,招兵買馬。要是真的在北方用兵,邊患四起的時候内亂,不過也是烏合之衆罷了。
趙誠又同樣問好兄弟:“那是馬球賽的事情,算是過去了?”
章奎年後晉升中書舍人,雖然是排名最末位,六名舍人他甚至隻是虛職,在門下聽候差遣,但也算是入了紅袍相公們的眼。
章奎:“聽說,陛下不欲大動幹戈。這次的事情就過去了,已經罷相,貶黜的也已經貶黜,其他的就不計較了。”
趙誠想起府裡那位嚴肅的伯父趙宗榮父子兩,可是典型的舊派。
這個正月裡,端王府閉門謝客,連趙宗榮身上的差事也丢了。
這下好了,一場新舊黨争,端王府徹底成了秃瓢,官職全被撸光了。
廣和樓在東角樓街上,等兩人進去,已經有一些人了,林汝為算是原身的朋友,和章奎呂好蒙等人也同樣熟識。
趙誠和章奎進去打了招呼,道了恭喜,就坐在靠窗處,和其他人輪番寒暄閑聊,還有幾個是在樓下遇見,一并邀請上來的,趙誠不認識。
他以為約飯是朋友之間閑聊,真來吃飯,結果這些衙内們,真的到哪都一樣,說的是勾欄瓦舍裡那家的小娘子俊俏,哪個街的小寡婦水靈,真是世風日下。
當然,他不聽白不聽。
章奎倒是和林汝為說起了公事,林汝為頗有幾分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如今朝政積弊,财政艱難,北方武将無能,領兵将領貪财、暴虐,貪腐成風,軍費耗資慎重,河東路,永興路,秦鳳路,連年用兵,百姓苦不堪言……”
趙誠靜靜聽着,片刻後邁頭看向窗外,正巧對面的杜從宜從店裡出來。
她自從将嫁妝錢給了馮氏,馮氏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惠安抱怨她不肯好好做針線,天曉得她根本就不會,拿什麼做?
所以慫恿惠安,找了家鋪子,價格适中,直接定做了。這會兒兩人開心了,來寶提議去對面樓上,常常招牌菜鲈魚燴。
趙誠眼看着三人進來了,一回頭見幾個人都看着他,門口還有人進來,進來的人叫馮珍,這人和張堯是表親。
林汝為也有點意外了,章奎也沒想到。
因為門口的馮珍十分挑釁說了句:“喲,趙若甫也在?”
但好半天趙誠看着窗外,沒聽見,也沒理會他。
場面難免就難看了。
這會兒趙誠回神了,就站起身和林汝為說:“今日抱歉了,看着時辰不早,我要去趟晉王府,下次我做東,咱們下次再聚。”
還有人剛進來坐定,菜上了一個,剩下的還沒上。
要是從前的趙誠,鐵定對着馮珍的挑釁迎難而上,不打幾個回合不算罷休。
但今日趙誠這麼給林汝為面子,林汝為也懂事,立刻說:“那行吧,替我和世子問好,等他好了,我專門宴請你們。”
章奎想要起身,趙誠一手壓在他肩上,讓他隻管坐着,不準他起身。
然後自己起身都到門口,看都沒看馮珍,就出去了。
馮珍罵了句:“他什麼意思?”
林汝為:“快坐,大家這麼久,就等你了。”
其他幾個人也跟着緩和氣氛,隻管拉着馮珍坐下。
但心裡到底覺得是馮珍小人行徑。
趙誠才不管這些,他站在樓梯上,四處張望,看着三個人由小二帶着上樓來了。
他站在那裡居高臨下,杜從宜一擡頭,就看到那個帥男人看着她。
怎麼說呢,臉能讓人忽略很多東西,草包美人的力量也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