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嚴嗯了聲,旋即望向蹲在角落的柳氏,他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臉上仿佛落了一層寒霜,冷漠逼人。
“你們把夫人按住。”傅嚴招來兩個小厮。
接到命令,小厮撸起袖口往前走,柳氏瘋狂後退,右手拉拽頭發,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呼噜聲。
江月疏聽着,覺得很像貓科動物警告的聲音。
柳氏再兇悍,力氣始終不如男子,三兩下被制住。傅嚴讓大夫去診治。
錢大夫走近,柳氏低吼不斷,他忍住怯意,首先看了一眼的柳氏的脖頸,脖頸的帶子早已不見,血色窟窿陳在雪白肌膚上,卻詭異地沒有流血。
他皺了下眉。
把手搭在對方手腕,診起脈來,時間漸漸過去,錢大夫眉頭卻越皺越深。
見着大夫的表現,又看着柳氏的神情狀态,傅嚴心頭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問道:“大夫,她的病究竟如何?”
錢大夫收回手。他看了一眼傅嚴,語氣沉重地說道:“令夫人是癔症。”
江月疏怔然。
癔症,現代名稱分離轉換性障礙,通俗點為精神病。
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
——柳氏瘋了!
聞言,傅嚴臉色黑如鍋底,大概不願意相信,他咬着後槽牙複問了一遍。
“确定是癔症?”
錢大夫點頭。
再一次得到大夫的肯定,而後江月疏觀察到傅嚴臉色比剛進門難看了好幾度。
似乎被勾起了什麼不願面對的過往記憶。
*
柳氏瘋了的結果便是葳蕤院看管的人從丫鬟變成了小厮,全面戒嚴。
傅嚴下了死命令,除了極個别人,其他人沒有他的允許,閑雜人等不給進入葳蕤院。
她還聽見傅嚴還對柳氏最親近的兩個婆子說。
“你們是老人,為了柳瑤好,看管好柳瑤,如若她發瘋,繩子捆住,決不允許她跑出房門半步!”
傅嚴對柳氏實施變相的軟禁。
江月疏走出葳蕤院,仰起頭,長在葳蕤院牆内的香樟,葉子碧綠,它們伸展着枝葉,朝牆外而去,肆意展現自己的茂盛。
以前傅府人人想要去的葳蕤院,現如今是一所監牢。
她收回視線。
不過和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隻需要照顧好男主。
江月端着重新熱好的飯菜出廚房門口,正巧又撞上洗完衣服的萱草。
人一旦熟悉了,緣分妙不可言。
萱草一看見她,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月亮姐,你剛剛是不是去過夫人院内了?”
“是啊。”
“夫人那兒發生什麼事了?”
少女擠眉弄眼,一臉八卦。
傅府對于事情的傳播速度有多快,江月疏親自領教過。
尤其葳蕤院鬧出的動靜算大的了,不可能收不到風聲。
“這個......”江月疏有點為難,傅嚴嚴厲警告他們不許外傳。
看出她的為難,萱草掃了掃周圍,聲音又壓低了一點,“是癔症嗎?”
江月疏小幅度眨眼。
萱草啊了一聲。
八卦的魅力着實很大,萱草不知不覺改變了腳下方向,跟着江月疏一起走去蕭疏院。
萱草見附近無人,又問道:“夫人的症狀,是不是赤腳蹲在地上,不讓别人接近,就像動物一樣?”
“......你怎麼知道?”江月疏微驚。
癔症或許是不小心傳出的風聲,可細緻到症狀,就有點不可能了。
沒人嘴巴如此不嚴密。
萱草一瞧她的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
她站定,再掃了一遍周圍環境,确定沒有人在附近後,靠近江月疏身邊,小聲放瓜。
“因為大夫人當初也是這個症狀。”
大夫人是傅照晚生母成氏。
江月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