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亦步亦趨跟了傅照晚半天,她發現傅照晚很有方向,一直朝東走,似乎有目的地。
終于在傅照晚還一股腦往東行時,她忍不住問出疑惑。
【你知道秘境出口在哪裡?】
傅照晚淡掃她一眼,“這是你們尚雲的新生秘境。”
言外之意: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為什麼一直朝東方行?】
秘境出口不在東,男主為啥執意向東?
或許是兩人達成了彼此利用的關系,又或許江月疏吃了毒藥,對傅照晚沒威脅,總之江月疏明顯感受傅照晚對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我要找回其他傀儡,最近的一個在此森林的最東邊。”他語氣冷淡地說道。
原來他要找散落秘境的傀儡們。
挺好的,三個傀儡,全部找到估計得花個把月,能待在傅照晚身邊很長時間了。她暗暗想着。
“小啞巴,發什麼愣?跟上。”
江月疏擡頭一看,傅照晚行出百米遠,綠衣裳跟樹木掩映,差點看不見人。
匆匆追趕上去,她摸了摸空癟的肚子,想說什麼,最終咽下快到嘴邊話語。
還是别提要求了。
免得男主煩她。
兩人又行了半個時辰,綠藍身影在林中穿梭。
停留在枝幹幾秒,感應到傀儡小三離自己不過十幾裡後,傅照晚眸中帶上淺淺的喜色。
找到了!
正想加快馬力去尋,他不經意瞥見小啞巴壓着肚腹,兩眉皺成川字,唇色發白。
江月疏面露苦色,她餓了。
修士至築基修為,才會完全辟谷,不吃五谷雜糧。
她修為不過煉氣,沒達成不吃不喝的境界。
自昨到今,她米食一口未進,除了顆毒藥,胃裡空空如也。
然後又一路跟随傅照晚,男主雙腿跟自行車踏闆般轉的飛快,一刻不停歇。
過中午後,她肚子叫嚣着饑餓,甚至她聽見了咕咕叫。
她好想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但是男主……
好一番思想鬥争後,饑餓打敗理智,頂着傅照晚的巨大威懾力,江月疏雙指捏作OK狀,一扯他的衣袖,陪笑商量道:
【我們能不能等一會再上路?】
傅照晚沒說話。
黑沉沉的眸子鎖住她。
江月疏慫了:【我随便說說,立即動身。】
說罷,她費力運起稀薄靈氣,身體受到饑餓影響,靈氣也運行稍稍凝滞。
而就那麼一停頓間隙,傅照晚突然躍下樹桠,席地打坐。
他同意歇息!
江月疏欣喜地跳下樹,觀察了一會兒,傅照晚打坐調息,一時半會不起身。
抓住這難有的進餐時刻,江月疏憑借原主的識藥草本領,她挖出兩顆可食用的草藥,摘了四顆無毒的果子。
附近幾裡無水源,江月疏又不舍得用水靈氣去洗果子。
本着不幹不淨,吃了沒病的想法,她在髒衣服上一擦,卡吧一咬,大口吃了起來。
果子皮硬梆,吃起來咔咔地響。
傅照晚原沒有真進入打坐,耳中是吃東西的細碎聲音,更不可能進入打坐。
他壓住煩躁的心,睜開眼。
藍裙少女離他好幾步遠,她衣裳破損,雙手抓着果子,雪齒啃咬,一口才入一口又接,喉嚨滾動頻繁。
吃相窮兇極惡,模樣狼狽可憐。
江月疏啃到最後一個果子,打了個嗝,拍拍小肚皮,扭頭就發現傅照晚在看她。
傅照晚有一雙純黑且眼白偏少的瞳,一動不動看人時,會給人濃濃森然感。
手一抖,江月疏果子掉地,滾到他那邊。
這一動,傅照晚像是從什麼中驚醒,猛地垂下眸,随後收攏臂膀,抱緊懷中的傀儡。
他頃刻間的脆弱失态被江月疏盡收眼底,可惜她沒讀心術,讀不出他失态的緣由。
吃飽喝足好做事,兩人很快就來到傅照晚傀儡的所在地。
不過眼前的景象卻是始料未及。
【真的在前面嗎?】江月疏木着臉。
其實她更想要問的是,這個傀儡真的非要不可嗎?
前方是森林的中心地段,長滿晃眼的深綠樹木,在微風搖晃下,樹葉擺開一層一層漣漪,好一幅碧浪接天的美景。
但這隻是表面。
他們神識順過去,已瞧見碧浪的真面目。
碧浪不是樹木叢,它們是一株株絞殺妖藤。
它們為掠奪生存資源,攀附樹木,層層上爬,囚籠似的把樹木關合包裹,通過絞殺,取代了原有樹木。
傅照晚眸色深沉難辨,半晌鼻腔嗯出聲。
看來傀儡他是非要不可。
江月疏又問:【傀儡具體方位,你知道嗎?】
“内圍東側樹縫。”傅照晚手指了個方向。
循着傅照晚的指向,江月疏神識探過去,果然看見一木頭娃娃趴在樹幹。
幾根妖藤纏繞它,團團綠光從身體中被剝離,沿藤蔓傳輸到葉冠各處。
她皺了下眉,不确定地寫:【它們……是不是在吸什麼?】
傅照晚平靜道:“小三是雷擊木,它們在吸食小三的生命力和靈氣。”
江月疏懵了一下,随即才反應過來,傅照晚口中的小三是傀儡。
她感到一陣無語,小一,小三……
什麼名字啊?取名太随意了吧!
轉瞬,她想起幼時傅照晚沒夫子教導,他的文化程度不足以他取出高大上的名。
久久注視絞殺妖藤,傅照晚對江月疏說:“此片妖藤已生靈智。”
已生靈智的妖藤有極重領地感,不但會絞殺植物,還捕獵過往的動物。
【那要怎麼取出傀儡啊?晚晚。】
冷不丁想到小時候傅照晚,江月疏手比腦快,不假思索地寫出一行字。
兩人同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