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沒想到她竟然喊出晚晚,他們又有仇又不熟,無論從哪方面想,都不适合稱呼男主為晚晚。
傅照晚眉頭狠皺,眸裡情緒幾度轉變,嗓音陡然冷了幾度,“不要亂叫我的名字。”
江月疏點頭如搗蒜。
彼此僵冷了一會兒。
江月疏惴惴不安,重新凝字。
【那個你有想好怎麼取回傀儡麼?】
聞言,傅照晚沉默下來。
普通的藤蔓他自是不放在眼裡,但生了靈智的妖藤不好對付。
他摸了下丹田,如實說:“生靈智的妖藤總三十七根,我傷未愈,硬拼去搶傀儡,隻會加重傷勢。”
還會陷入絞殺,着實不穩妥。
“除非……”有人先吸引大部分妖藤的注意力,然後他出手……
保險方式驟然浮現。
傅照晚眸光一閃,不由自主望向江月疏。
她是個容易引邪珍的少女。
話雖沒說完,但傅照晚若有所思的目光一落下,江月疏幾乎瞬間感受到了。
她心一咯噔,背後發寒。
縱然與傅照晚相處時間短,他性格裡的黑暗面,她還是觸摸到了一點。
且原著也寫過:後期男主為獲所求所要,不惜拿人命去換,在他心中,人命輕賤如草。
因此她大緻猜出他要幹什麼。
【你要拿我當誘餌?】
傅照晚眼睫動了動。
氣氛一下子凍結緊繃。
兩人久久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江月疏伸手,身前浮現出一排金字。
她喜歡水靈氣凝字,但一路上用了不少水靈氣,丹田内水靈氣已經告罄。
凝長字她換了存量多的金靈氣。
字流光溢彩,反射在她漂亮的面容,她整個人像在發光。
【如果拿我做誘餌,你有幾成把握取到傀儡?】她杏眼望向他,【另外,我有命活嗎?】
江月疏原本真的怕,但轉念一想,她一個弱雞,又有感化任務在身,現下還中了男主的毒,反對又能如何?
她沒能力沒資本甩臉子給男主。
與其以卵擊石,不如老實做傅照晚繩上的螞蚱。
隻要他保證她的安全。
其實傅照晚在少女看透他想法時,有幾息動搖,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
但随即他就硬了心腸。
虛僞的尚雲人沒傀儡分身重要。
他那時想既然少女猜到,接下來态度會改變吧,是罵他還是強烈拒絕?
畢竟誰會對要傷害自己的人有好臉色呢?
卻不想少女隻有一開始被吓到,後面态度平和,他在她眸子看不出一點憎惡。
而且她還同意做誘餌。
傅照晚眉目怔忪,他聽見自己說:
“你有命活。”
頓了一下,他加了一句:“我有八成把握。”
*
傅照晚心計謀略比江月疏深,他帶江月疏站在普通樹冠上,眺視遠方,和江月疏說取傀儡的方案。
“小三兩側妖藤數量驚人,我觀察過,小三左側的妖藤靈智開化程度稍弱于右側,你我隐匿氣息從左側半空接近,行至中端時,我丢下你,随後……”
他有條不紊地說着,此時的他眉目舒展,渾身戾氣竟是一點不見。
非常像個正常人。
當然如果讨論的不是讓她送命的話題,會更像……
說到最後,他偏過頭,目光放在她頭頂,問她:“懂了嗎?”
江月疏一時走神,因而沒回上他的話。
傅照晚眉瞬間低壓,“你反悔了?”
尚雲人果然變臉快。
白穆如此,他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感受他的低氣壓,江月疏回過神,搖頭。
【沒反悔。】也什麼好反悔的。
【隻是你的方法有問題。】
傅照晚一愣,下意識問:“哪裡有問題?”
【沒有考慮群衆,沒有從實際出發。】
“群衆?實際出發?”
他眼裡罕見露出迷茫,帶出幼時一樣的明俏感。他聽不太懂她的話。
江月疏給他解釋,【你沒有考慮到我的實際情況。】
【我不會禦氣飛行。】
妖藤右側樹冠離她們好幾百米,她要在空中飛過百米以上,非禦氣禦劍不可。
【還有,你說隐匿氣息,我也不會。】她摸上發,入手隻有亂糟糟的發髻,【我的隐匿發钗弄丢了。】
那發钗不但珍貴,原料冰解石還是原主心上人白晉雲所贈。
意義不同于普通钗子。
思此,她目光含了點點幽怨。
傅照晚聽完前一句,想說小啞巴,你怎麼如此廢物?
任何一個宗門的煉氣期弟子都會學禦氣禦物飛行術,她怎麼這也不行?
尚雲不教你嗎?
還沒張口,聽見第二句,又看見她摸空蕩蕩的頭發,忽然想起那根掉落的海棠花發钗。
沉默幾秒,然後他說:“行了,我知道了。”
緊接着,江月疏看見他慢慢逼近,雖然她能和他聊上幾句,但她對傅照晚依舊有條件反應的害怕。
【……你你幹嘛?】
嫌她弱要踢她?還是劃脖?亦或是别的什麼發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