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真相”,心口仿佛被錘子擊了一下,悶痛。
其實類似畫面,在她察覺到心思時,已在心底預演過幾次,但遠不及看見時的沖擊力大。
江月疏呼吸急促地轉身離開,她想她要平靜一下。
人群中一位面容普通的女魔修注意到這有趣一幕,不知想到什麼,她勾起唇角跟上江月疏。
*
“我不要,拿走。”傅照晚還回胡嬌送他的鳳凰木:“我不會把傀儡術給你。”
胡嬌眯起眼,眼裡有淡淡的帝王矜傲,她沒接,反問道:“究竟如何你才能把傀儡術給我?滅了尚雲?”
其實并非不行。
尚雲沒幾個能打的貨色。
傅照晚的眸色暗沉。望着一直追着他索要傀儡術的胡嬌,思索片刻,他索性把話攤開。
“傀儡術是我底線,傀儡是我的半身,我永不給他人。就是死,我也會帶進棺材!”
他絕不分享傀儡術,無論對方用什麼條件去交換。
聞言,胡嬌重瞳涼涼地盯着傅照晚,她狠踹上傅照晚的腹部。
“敬酒不吃吃罰酒。”她說。
傅照晚砰一聲撞上看台,牆面留下幾米深的裂痕。
傅照晚咳嗽出血,望着眼前被激怒的女人,深知是時候要和少女下詭道山了。
*
江月疏想了很多。
來修仙界的主要任務是讓傅照晚不嗜殺,愛世界。
那麼傅照晚有心上人沒什麼不好,他一個會變成瘋批的人,若是有個心上人,多體會不同情感,未為不可。
尤其女帝很優秀,優秀到她有些自慚形穢。
何必為傅照晚有心上人難過呢?
本來……她們就不合适不應該。
想通了的她遍體舒暢,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她發現身後跟了個陌生女魔修。
女魔修長相不出衆,身段卻妖娆誘人,渾身散發着勾人的氣質。
連身為女人的江月疏都晃神了一瞬間。
女魔修單刀直入:“你戀慕傅照晚?”
猝然間被戳破心事江月疏不由得慌亂了一秒,她不知對方是如何發現的,發現又為何來找她。
她暗自定下心,鎮靜地看着對方,一言不發。
見她如此,女魔表明來意,她說:“我沒惡意,我隻是想多了解競争對手,因為我也喜歡傅照晚。”
說着臉上浮起少女懷春的紅暈。
江月疏怔了怔,繼而一想,又覺正常。
傅照晚雖九魔最末,修為不高,但論天賦甩各大修士一大截,是潛力股。
他面容又俊秀,有幾個追求者,情理之中。
江月疏說:“你不用來了解我,我不是你的競争對手,我和傅照晚不是同路人。”
她要做隻有完成任務,然後回原來世界救母親,而傅照晚則是要在這個世界步步升高成修仙界大佬。
多餘的情感是奢侈品,不是她的消費能力的東西,絕不多貪。
正如懷柔所言,各有各有的目标。
她和傅照晚是兩個世界的人。
女魔修眼底興味十足:“不同路?因為你是道修,他是魔修?”
江月疏無法解釋過多,女魔修的疑問剛好可圓說辭,魔修和道修确實不同路,江月疏順應地嗯了一聲。
女魔修沒有放棄,反而發出緻命一擊:“哦~那你不喜歡傅照晚?”
江月疏沉默,想說喜歡。
蓦然間,腦海翻出勾華的那番話。
──除非是好奸邪之癖,否則人怎會對自己養過的小孩子有非分之想。
她臉色一度蒼白。
陰風刮過。
少女幹澀的聲音響起。
她說:“我不會喜歡年紀小的。”
傅照晚比她小。
語落,樹後的人影默默離去,少女胸前的傀儡鎖心珠亮光一閃而滅。
*
少女白着臉離開,女魔修自覺玩鬧夠了,一根金繩忽然纏腰而上,眨眼之間捆住手腳,而後一雙手将她後領拽起。
腳瞬間離地一尺。
“老大遠就感受到了你的靈氣,上次是哪個混蛋說要王不見王,要自在消遣啊!”
易容法寶失效,女魔修露出妩媚的外貌,眼角的淚痣楚楚動人:“是我瞎說,我的好師兄~你快解開捆仙索,不然你的好師妹要被勒死了。”
說着,她往花池身上蹭,蹭出後者一身雞皮疙瘩。
不着調如花池都拿浪仙兒沒有辦法,他頭疼至極,于是解開捆仙索,嘴裡不由得說:“别動不動不打招呼就私來詭道山,域外的天外天邊境不能長時間少人。”
浪仙兒身負天外天宮主的重職,常年居住在天外天邊境旁,維持着魔修與天外道修的和平。
“師兄,我知道的,不用每次見我都說好幾遍。”浪仙兒撇了撇嘴,“等看過金枝,我會離開詭道山。”
要不是合歡宗弟子說金枝在詭道山,誰稀罕來啊。
花池:“你什麼時候到的?”
揉揉纏紅的雪白腕骨,浪仙兒道:“一兩個時辰前。”
“一兩個時辰?來了這麼長時間?”忽地想起對方的惡劣性格,花池眯起眼,“你沒給我闖禍吧?”
聞言,浪仙兒西子捧心,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手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淚,呼天搶地地悲怆道:“師兄,你居然這麼想我,奴家我好傷心,嘤嘤嘤……”
她如戲精般多變,花池見了千年,早已習慣,他闆起臉,複問:“到底有沒有?”
浪仙兒一哽,想到樹後背影,故意搞壞傅照晚的愛情,應該不算闖禍吧……
誰讓他曾經拒絕她的雙修邀約。
況傅照晚那厮練的是道法,永不能接觸情欲。
破壞沒什麼大不了。
于是,她底氣十足道:“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