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池:“……”
好好好,跟生命有關成小事?
*
江月疏趴在床上,眉眼耷拉,神色恹恹。
結緣那天,為讓身姿瞧起來優雅,尚雲隻許她吃了個靈果。
那點食物最多扛個一天。
小一站到床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僵硬的臉上寫着關懷:“餓?”
人在餓或困的時候,情緒郁躁。
江月疏也難免如此,尤其小一頂着和囚,禁人身自由的混蛋同個長相,情緒哪裡好的起來?
她沒好氣地說:“不用你管,蹲你的牆角去。”
灰暗的室内,時間一分一種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度一響。江月疏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緊接着,腳步聲慢慢靠近,一股勾人食欲的飯菜味與之而來。
江月疏不由自主循味視去。
桌子上擺了幾道葷素搭配的菜,菜似乎剛出爐不久,冒着熱氣。
“月娘,我知道你餓,我買了些供修士吃的夥食,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江月疏頭扭了過去。
“我不用。”
傅照晚走過來,隔着晃動的床幔碧紗。他看見少女别着身子,充滿着拒絕倔強之意。
心口一窒,她對他還是排斥。
藏匿一切負面情緒,他輕緩面色,耐下性子,伏着身,端碗輕聲哄道:“你不吃飯,身子熬不住,多少吃一點。”
江月疏睨了一眼他,煩躁地推開伸到臉上的碗,便道:“我不吃你給的飯。”
碗沒端實,輕輕一推,庫嚓一聲,摔在地上。
望着精心準備的食物蒙上塵埃,傅照晚刻意彎成的唇角一壓,周身氣息凝滞,執碗的手青筋跳了跳,碧紗無風自動起來。
“你是要跟我鬧絕食?”
他有些氣憤地扳過江月疏肩膀。
“是又如何?”江月疏不得不冷眼看他:“隻要你囚着我,事事我皆不順着你心。”
“除非你放我走。”
江月疏态度不變,傅照晚的态度也是不變。
“不可能!”
和他再次溝通失敗,她現在到了看見傅照晚本人就有控制不住的心煩氣躁。
她直視他,皺眉道:“那你出去,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厭惡的眼神仿佛刺刀将傅照晚紮到心上。
這就是憎厭。
真實體會到比他想象中的場景還讓他難過,他原地怔然。
江月疏坦誠說:“你既不放我走,就煩請别出現在我面前!”
緩慢掰開在肩膀上的手,她拉起碧紗遮住另一側傅照晚的臉。
眼不見心不煩。
傅照晚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似是被氣到,隻聽見腳步聲響起。
幾步之後,偌大的房室内,少女又開口。
“你等等。”
傅照晚停止步子,心被簡單的一句懸吊,不由得暗生期待。
……月娘是不是變了想法?
她不舍得他?
他翹起唇角轉身,卻聽見她說:
“把你的傀儡帶走,我也不想看見它,和你一樣的臉,很礙眼。”
*
臉色鐵青的傅照晚帶着傀儡離開,确保屋子内沒人之後,她着手思考起逃跑方案。
傅照晚發瘋不放她走,但她不能真坐以待斃。
坐在床上,她嘗試去拽限制人身行動的苗鎖。
苗鎖箍的很緊,半數靈氣進入鎖内,卻如泥牛入海,毫無松動痕迹。
反而叮叮的叫的人心慌。
幾次後,江月疏隻好放棄打開苗鎖。
赤足踩到毛絨毯,地面不久前被小一墊上一層毛絨的毯,她踱步窗邊,腳踝上叮鈴的銀飾碰撞出叮鈴。伸手觸摸薄薄的靈氣屏障,指腹凝起丹田所有的火靈氣,以點擊面。
屬性相克的滋滋滋音傳出。
她移開手。
屏障隻留下一塊淺印,深處依然晃動着濃郁的木靈氣。
江月疏的心猛然墜了墜。
完全沒用。
她咬起唇,肩膀微聳,僅靠她自己,想要出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系統,你到底去哪裡了?”她喃喃道:“怎麼辦啊?”
這時,飯菜不合時宜地散出香味。
越看,腦子越嗡嗡,江月疏走到飯桌前,雙臂不由自主掃向桌面。
等她反應過來時,飯菜已經全部摔到地面。
她呼呼喘粗氣。
*
半夜,傅照晚始終放心不下,又來到少女的内室。
隻見桌上飯菜全被摔碎,少女抱着雙膝縮在角落。
“你沒吃飯?”傅照晚冷聲問。
他有點氣惱她的倔強,又生心疼。
靜默在室内蕩開,幾息後,少女擡起眉睫,忽問:“傅照晚,你為什麼那麼執着要我留你身邊?”
可能是因為滴水未進,她嗓音有些嘶啞。
傅照晚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怔住不語。
見狀,她又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一股手足無措感猛然向他襲來,傅照晚緊張地滾動喉結,耳根咻然赤熱。
少女并不催趕,隻用溫柔和煦的眸子望着他,尋求答案。
從未接觸過情感的少年,要讓他吐露心聲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半晌,傅照晚别開眼,輕聲說:“是。”
他承認,他喜歡她,所以想要她,獨占她。
疑問被肯定,江月疏沉默片刻,也沒繼續追問什麼,忽然說:“傅照晚,我餓了,我想吃飯。”
在短時間中,激勵的反抗不能得償所願,可以委婉尋個出路。憑自己出不去,那麼憑借外力未必不可?
感情便是很好的踏闆。
反正她一定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