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穗被花池找借口支走,三人站在江月疏床前。
勾華抱起江月疏,手撥撩開少女的頭發,露出光滑如玉的肌膚。
花池:“在哪裡?”
“就出現在這裡。”
在少女皮膚上,勾華畫出一塊區域。
這兩人仍然說着啞謎般的話,傅照晚問過他們在談什麼,二人卻皆沒回答他。
越是這樣,心越是墜着。
花池朝那塊區域乜斜了一眼,緊接着單手扣住傅照晚的手腕。
銀光逝過,旋即少年指尖沁出一顆血珠。
“你做什麼?”
傅照晚唇線一平,面露不快,手反抗性往回縮。
因上輩子被虐殺,他不喜歡被人傷害。
下一刻,血珠連帶指尖被按在少女皮膚。
然後三人看見血珠被吸入皮肉,幾息後,猩紅星狀胎記慢慢爬出皮肉。它挂在那裡,像是一副詭異的畫。
勾華已經是第二次見到,是以不太驚訝。
但另兩人卻是首見,兩人同時面一冷。
片刻之後,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出心中答案:“咒印。”
咒印是修仙界極陰邪的一種術法,下咒之人可通過咒印控制傷害中咒之人,和傀儡術相似。
不同的是,傀儡術對象多數是用木頭或者屍體,而咒印對象卻是活人。
“今日見月娘的情緒很亂,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月娘是個溫和的性子,幾乎不會動手傷人,戾氣太多,都不像她了。”勾華放平少女,“随後我觀察到她總不時摸脖子,我留了個心眼,然後便發現這個。”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點,勾華沒說。
少女心意模糊。
花池:“咒印影響中咒人的心緒,難怪小月兒,最近,哎……”
在見江月疏的咒印之後,傅照晚沉默了好久,仿佛陷入什麼回憶。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沙啞着嗓子,道:“你能治嗎?無論什麼天材地寶,我可尋來搶來。花池,你救救她。”
咒印不解,長此以往跟着中咒人,人會短命。
傅照晚抓着花池的手臂。
花池感到為難:“不是我不想解,術業有專攻,我不研究陰邪術法,亦不懂。簡易咒印,尚能一試。但小月兒身上的咒印,看起來年頭久了,我解不了。”
咒印越久,效力越強。
他不敢輕易而動。
花池的意思,傅照晚聽懂。
他望向少女的脖頸,随後腦子裡蹦出一個人來。
“遊從錦。”
聽到少年口中念出的名字,花池毫不意外,他也想到了。
傅照晚:“他修咒術。”
“小十二是修咒術,可他行蹤不定,脾性又孤傲,你找不到他。”
傅照晚想到往事,安靜一會兒,忽地他說:“可你找得到他,你不是他師父嗎?”
“……”
“你不願幫忙?”
“……”
“修士之間利益為主,我不會讓你平白幫助。”傅照晚說到這裡,思考自己還有什麼等價交易的東西,“隻要月娘身好,此事事了,我入…魔盟令便是。”
魔盟令是花池的仙器,從未被人見過,隻知入魔盟令的修士,能被持令者驅使号令。
換言之,成為花池随叫随到的打手。
九魔中的其他幾人都入了魔盟令,唯獨傅照晚一直沒有。
他不想命在别人手中攥着,更不想被人利用。
如今他甘願賣身,淪為花池棋盤上的棋子。
這個吸引力夠大,花池笑吟吟的:“一言為定,我幫你去找小錦兒。”
勾華下的藥量很淺,他們談完話不久,少女唔一聲悠悠轉醒。
看到床前直立的勾華,江月疏下意識綻開笑,喊了一聲,旋即視線偏移,臉色繼而冷然下來。
“你來幹什麼?還想來囚着我?我不想看見你,滾出去!”
剛睡醒的她态度更是不客氣。
眼裡的不加掩飾的憎惡和厭煩如刀尖紮在傅照晚心上。
傅照晚苦澀:“我不囚着你了,真的……”
她冷嗤:“所以呢?你不囚着我,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出去!”
花池低壓着嗓音:“你走吧,你在這兒,隻會讓小月兒情緒更壞,她暫時不能看見你的臉。”
傅照晚咬緊後槽牙,而後轉過身。
可心頭對于下咒的人的恨意卻如開閘洪水傾瀉,止也止不住。
遲早有一天,他要将這個下咒之人碎屍萬段!
趕走傅照晚,江月疏莫名一陣輕松,心頭的火氣陡然澆滅。
她看了眼四周,發現前不久還陪在她身邊的結穗不在,故而疑惑道:“結穗呢?有事去了麼?”
“她……”
勾華說了一個字,被花池打斷。
“我派她下山辦點事,最近不會在山上,我會再找人來陪你。”
江月疏急擺手:“不用不用,你們都挺忙的,我用不着陪。”
“小月兒,你聽我的,我找個更高修為的陪在你身邊,你也不用擔心小竹綠騷擾你。”
說别的,江月疏真的還會拒絕,一提到傅照晚,江月疏沒有思慮,便道:“好,謝謝前輩。”
花池和勾華離開,勾華轉頭道:“你沒把結穗派下山,你在騙月娘。”
“的确是騙她。”
“為什麼要撒謊?”
“我有我的道理。”
“那你打算用誰去頂替結穗?我記得最近山上沒空閑的女修士。”
花池神秘一笑道:“你記錯了,還有一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