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疼一下,她内心的火氣忍不住上湧。
就……特别想揍人。
她對着鏡子看過,但皮膚沒有外傷。也親自把過脈,沒什麼大礙。
可人總不會無緣無故身體痛。
她忍不住跟花池提了,花池隻說:“别想太多,是修為進階的後遺症,會好的。”
然後兜了一把清醒丸塞給她。
世上最強醫修都發話了,江月疏自然放下心。
而就在一日後,花池領來了一位新大佬,瞬間讓她迷茫了。
打量着臉扣半邊面具的男人,江月疏下意識看向熟人,問道:“前輩,這位是?”
花池說:“是我的徒弟遊從錦,算你的二師兄。”
花池不止一次說要當她師父,江月疏沒太當真,當他說着逗她。
魔尊收個道修,威嚴還要不要了?
二師兄什麼的,不能亂喊。
于是她對着遊從錦彎唇一笑。
對方冷淡地颌首,随即轉眼,留下冷硬的半邊側臉。
又一個酷哥。
“前輩,你和嗯……遊道友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酷哥倒是先開了口:“受人之托,給你治病。”
見江月疏有些懵,花池非常體貼補充:“之前你不是說後頸疼嗎?小錦兒是這方面的好手,他能幫你恢複。”
後頸疼煩了江月疏好幾天,能更快痊愈,她求之不得,趕忙感謝答應。二人告知她“手術”時間,身影消失在門口。
見人離開,江月疏突然有一件事沒太想明白,她看向身旁沉默不發的面紗少女。
“我記得之前前輩提過,說他的徒弟都不走醫修之路,不善于此道。一個後頸疼,前輩居然還要托徒弟來。”
總感覺有些古怪。
面紗少女說垂頭對上她的眼睛,目光閃了閃,說:“遊從錦醫術沒那麼好,但也不差,他擅長這個。”
到底是不了解魔修,江月疏聽面紗少女說完,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腦子裡想着明天的手術,她托着臉,想到什麼,忽問:“月月,你說明天會痛嗎?”
她聽說有些醫修會以痛止疼。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疑問,月月怔然幾個息說:“不會痛。”
聽罷,少女舒心彎眼一笑,發鬓上的海棠連帶着仿佛都滋生了生命力。
“不痛就好,我不喜歡痛。”
*
“手術”日子挑的并不好,第二天是個霧霭沉沉的陰天。
江月疏防止心情煩躁,怼了好幾粒清醒丸。
遊從錦和花池早早來到,他們在房間裡用靈氣勾勾畫畫。
木靈根的碧色和雷靈根的紫色雷互相纏擾,在床鋪上方形成銅錢樣,裡四方外圓的陣法。
最終那道線沿着床對面的牆延伸出去。
望着分散出去的陣法,江月疏下意識想出去看一眼,她想知道這陣法那頭連接哪裡,卻被月月叫住。
她說:“等會要開始了。”
江月疏聽話地躺到床上,花池在一邊靜靜觀摩,遊從錦是此場“手術”的操刀者。
“她不用走嗎?不是說閑人不能呆陣法裡嗎。”
江月疏歪頭,月月站在床鋪旁,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手術”開始前,遊從錦便是用這個理由勸走了站陣法裡的花池。
遊從錦邊貼一些不知道用什麼血寫成的符邊道:“随便她,反正不是人。”
不是人?
沒等江月疏琢磨起遊從錦的話,陣法的暗沉紅光閃爍,刺的她睜不開眼。
“道友,這……”啥子情況哦?
不像是治病陣法啊。
江月疏心慌地往外瞧。
陣法前的遊從錦雲淡風輕道:“轉移陣法,就是如此,沒什麼好慌。”
陣法似乎有些隔絕音量的功能,江月疏沒太聽清話,她剛想問是什麼,被一雙微涼的手握住。
轉眸過去,是月月。
她額上起了一層濕汗。
瞧着比她還緊張。
看着那雙陌生又熟悉的黑眸,江月疏的慌張不由得褪去大半。
她笑了笑,說:“還好有你。”
下一刻,陣法運轉。
一股奇異的痛楚從五髒六腑鑽出!
江月疏頭腦發昏,瞬間掐住手裡的東西。
月月的眉頭輕皺,更加握緊了她。
“别怕。”
随着陣法運行步入正軌,痛感愈發強烈,後頸尤為劇烈,如同被人拿着鈍掉的刀一下又一下割着後頸皮。
江月疏痛的抽搐,哇一口吐出血。
眼淚飙出。
“好痛。”她朝着月月哭。
月月已經是汗津津的,仿佛從水裡打撈出來。
她顫抖着身子,把意識不清的少女抱在懷裡。
随即憤怒地對着陣法外的人喊道:“你不是說用了那個,她會少九成痛苦嗎?為什麼她還會吐血?!”
“她的筋脈比普通人弱,看樣子從小也沒受過什麼痛,她不是你,袱除咒印的痛即便是一成,也難捱。”
江月疏已經不太能聽清月月說話。從她的角度,恍惚間她看見面紗少女陰着臉,也在咬牙吐血。
你也受傷了嗎?怎麼也吐血了?
還有為什麼表情那麼哀痛?
想問的話一堆,可是卻受制于身體,她一句話也沒什麼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