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覺得傅照晚變了許多。
原以為她搞了一波渡劫天雷，骨子裡有着強占有欲的他更想要囚禁她。
卻不想他像是突然打開了正常人的按鈕，徹底放開對于她的控制，不再拘束她的行動。
江月疏生怕他暗地裡憋着壞，出于不信任，她還跑去問了花池，直到聽到花池說，傅照晚沒有殺掉月月，她才稍微信了些傅照晚。
二人的關系維持在一個很奇怪的平衡上。
既不刻意接近，也不再疏遠。
不過平衡很快被打破了。
那是一天下午，江月疏在苗圃挖藥草時，聽到了久違的系統音。
“江月疏，你開始擺爛了？”
話中帶着一些疑惑。
“系統？你回歸了？！”
江月疏驚喜的放下手中小鏟鏟。
“昂，我回來了。”
“你知道嗎？你走的這些天，我太想你了，無時無刻不想你。”
江月疏一點沒說假話。
雖然系統走之後，有個系統二号接手，系統二号比系統強，可她仍然最中意系統。
系統有些不自在，它能收到一些她的真實想法。
感應到她沒胡說，是他最不自在的地方。
系統幹巴巴說：“你不許油嘴滑舌，不許調戲系統。”
“好的，知道了，小系統。”
少女拖腔帶調，一股子蜜糖味的撒嬌感。
系統蛋殼紅了下。
一段時間沒見，她怎麼跟狐狸一樣了。
“咳，說正事。”系統整理好心情：“支線任務失敗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不用太難受。”
主神本來就不會讓你成功。
聞言，江月疏的笑容淡了淡。
可惡的傅照晚！
系統：“過去的事情别想了。不能坐以待斃，你還有感化主線，主線成功，你仍然有機會。”
消化完任務失敗的事實之後，江月疏有意去撿起感化主線，人要向前看的。
*
背着裝滿藥草的背簍江月疏去往詭道山後的碧雲溪。
這是花池拜托她的事情。
碧雲溪一貫是山精野怪居住的地方，精怪們敏感脆弱，花池一般不讓修士過去，怕驚着。
之前女帝在詭道山，突如其來發了飙。
萬獸之王生氣，碧雲溪的精怪吓的瑟瑟發抖，有一些變得特别怕人，甚至不願意再進食。
花池愁的掉發，而後他不經意間發現一些精怪願意親近江月疏，于是希望江月疏去給它們喂食。
正好江月疏自己閑着也是閑着，于是答應了花池的請求。
江月疏到的時候，幾個認出她的鹿精怪已經湊上前蹭褲腿。
“别這樣，癢。”
江月疏被蹭的咯咯笑，撸了把鹿頭，倒出藥草放到它們面前，精怪們小口小口吃起來。
她抱腿坐到一邊。
暗裡的精怪見狀鑽出來進食。
過了片刻，江月疏朝一個方向望去。
“還要跟着我嗎？”
幾秒後，五官豔麗的少年走了出來。
幾隻膽小的精怪被吓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在跟着你的？”傅照晚問。
他隐匿身形的功夫不差。
江月疏：“一開始。”
系統說傅照晚一直跟在她四周，寸步不離。
傅照晚垂下眸，道：“下次我會離遠點的。”
“你還要偷偷摸摸繼續尾随視奸？”
幾個詞都有着一些貶義。
“我不喜歡被尾随。”
傅照晚面色蒼白，她這是連他跟在也不同意？
他舔唇，嗓音異常艱澀：“那我……”
“與其偷偷摸摸的，倒不如……”少女低聲說話，視線轉回遠處的精怪們，“光明正大。”
傅照晚一瞬間迷糊，本來就沒念過什麼書，随即見少女坦然的姿态，意識到什麼，喜悅浮現。
他先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幾步，眼見少女沒任何反應，又往前走了幾步。
最後他坐在離少女一米遠的地方。
江月疏一直用餘光觀察他。系統給她做過思想工作，既然決定拿起主線了，就得處理好關系，老是尬着可不行。
縱然心底還有些介懷，也該忍耐。
等到少年坐到她身邊，她深吸一口氣，屁股一挪，距離又被拉近半米！
她扭過頭，少年眼底的驚訝來不及收起。
她注視他。
最近一段時間，他渾身充滿着疲憊，臉是無血色的白，眼下青黑，其實大概猜得出為什麼。
好在他長得實在出色，這點疲累不損風姿，依舊令人心動。
感受着熱烈的脈搏，江月疏心底微微迷茫，之前明明恨透了他這幅皮相，恨意有一度超越渣父，怎麼現在？
女人心，真那麼陰晴不定嗎？
江月疏看的越久，傅照晚越興奮。
全部視線都在他身上的感覺讓他感覺快燃燒了。
他不由自主對視，在這一刻，身體疼痛好像全部消失了。
等他滾動喉結時，想再近一點時，突然傳來一聲噴息聲。
江月疏挪開視線，隻見原本站在那裡的母鹿吭哧喘着粗氣，原地踏步。
見少女看向她，它更是焦急地尥蹶子，但似乎顧及着少女身邊的男子，它不敢接近。
江月疏走到它身邊，母鹿圍着她打轉，一個勁哼哼。
江月疏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這是頭還在哺乳的母鹿。
“你的孩子不見了是嗎？”她彎下腰。
母鹿是通人性的精怪，聽她詢問，忙不疊點頭。
“别着急，我幫你找。”
她摸摸鹿角，安撫起母鹿。
她問起精怪們：“你們有誰看見鹿崽了嗎？”
仙鶴是裡面較為年長的精怪，快化人身。
她想了想，翅尖指了一個地方，口吐人言：“小鹿剛剛被吓到，好像去了後面。”
後面指的是碧雲溪深裡。
沒等說話，傅照晚走到她旁邊，一群精怪瞬間縮成一團。
他說：“月娘，碧雲溪深裡是肉□□怪。”
“前輩跟我說過，裡面是虎熊大型精怪。”
來之前，花池叮囑過，碧雲溪劃分裡外，外圈是素□□怪，裡圈是肉□□怪，沒有必要不要去裡面。
聽到二人對話，母鹿悲戚地趴在了地上，珍珠大的淚往下掉。
見狀，江月疏于心不忍，她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