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真打發走了玄司,趙宅裡的事兒差不多也了了,區區邪祟,蕭祁一個人就能搞定。
她推開門,就看見滿院子狼藉,蕭祁正掐着一隻鬼的脖子,那鬼雙腳懸地,四肢像折斷了似得,被他掐得都快煙消雲散了。
這滿院子,是一個活口都沒留呀,蕭祁果然夠狠,隻是全灰飛煙滅了,她還怎麼查幕後真兇。
“使者,留活口!”
呂玉真一聲呼喊,那蕭祁手上的動作一頓,偏過頭,看向了她,肅殺之氣随之襲來。
蕭祁将鬼朝門口一扔,呂玉真偏過身一躲,險先撞到門框。她定了定身子,扯出一道符貼在了那鬼的腦門上,才又看向了蕭祁。
那人玄衣黑袍立于院中,神色淡然,甚至連黃泉劍都未曾出鞘,隻是瞧着怎麼像是生氣了,真正是喜怒無常。
呂玉真繞過滿地的鬼,朝他走去,停在他一步之遙,微揚嘴角,陪着笑臉。
“使者這是打架打出火來了?不應該呀,使者之能,三界難逢敵手,除非是閻王來了,否則這些小鬼可不該是使者的對手。”
蕭祁冷着眼看她,沉着聲道:“等本使曆劫成功,閻王也不是本使的對手。”
“是是是,有朝一日,使者一定會成為三界最強。”
她這馬屁拍得都這麼直白了,蕭祁卻還是不高興,挑着眉,絲毫沒有好臉色。
呂玉真看不懂,也懶得再猜,直接便想岔開話題,怎料那蕭祁突然開了口。
“夫人方才在外面很那小狼妖聊些什麼?”
呂玉真心底一沉,心道竟還是未瞞過他,也不知他都知曉了多少。
她試探性地問他:“夫君聽到我同那玄司在聊什麼了?”
蕭祁斂着眼,盯着她的眼,呂玉真險先被那眼角的痣恍惚了神智。
“夫人的九天八卦陣如此厲害,甚至能将劉宅隔絕于三界之外,連天道都能瞞過,為夫又怎會知道你在陣外同那狼妖說了什麼?”
蕭祁的話一向隻能聽一半,不過這次他應當沒有說謊,因為梧桐枝并未覺察到鳳凰陰翎的變化。
以身引鳳凰神女魂靈之時,作為謝禮,呂玉真得到了神女留給她的一根梧桐古枝,那枝條除了是個法器外,還能檢測鳳凰陰翎的變化,從而判斷蕭祁是否說謊。
鳳凰陰翎平靜如一潭死水,現在看來,應确無變化。
呂玉真寬了心,想來是蕭祁太過強大,方覺察出宅子外頭有不速之客。
“其實我也不記得他,但他說自己和我定下了終身,想讓我和他走來着,肯定又是我上輩子惹下得情債!使者不是說把我的紅線剪短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一番反客為主,蕭祁竟真得開始思考是否那紅線真的沒剪幹淨。
“等趙宅此事了了,我再去月老那查查。”
他為斷呂玉真姻緣,可真是煞費苦心。
“多謝夫君。”呂玉忙道了謝,但卻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和他說了我已經成親了,他卻說要殺了夫君你,還說他現在已經是妖界之主了,夫君,他不會真的來殺你吧?我說我的夫君可比你厲害多了,他不信,還非要和你比試,我就把他趕走了,有病嘛這不是,就他那細胳膊細腿,打得過黃泉使者才怪呢。”
這話裡話外皆是誇贊,蕭祁聽了可算臉色好了些,呂玉真有時候覺着,這上古鳳凰還挺自戀,也蠻好哄得。
“區區一個妖王,本使者還不放在眼裡。”
呂玉真忙将桂花樹下放得好好的包子拿過來,給了他一個,殷勤地拍着馬屁。
“那肯定的,我看那玄司就覺得他爛泥扶不上牆,哪裡是夫君的對手!不過,我以前聽師父說過,妖族有個至寶,喚做‘天鑒’,說是可以跳過天劫,提升修為,夫君你說,會不會玄司用了這個,那豈不是……”
呂玉真點到為止,蕭祁果然聽了進去,瞧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定是對那‘天鑒’起來了興趣。
“夫君?那劉公子他們如何了?夫君?”呂玉真喚了蕭祁幾聲,他方回過神來:“他們沒事,在後宅躲着呢。”
“那我去看看他們,麻煩夫君把那個鬼一起綁過來。”
呂玉真說完便朝後院而去,留下了蕭祁立于原地,神色複雜地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呂玉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蕭祁的身邊忽然間冒出來一個人。
“你又要利用你娘子了?”無用手持鐮刀,臉上的傷痕像是雷擊。
蕭祁面色微變,道:“她本來就是一顆棋子,何談‘又’。”
“行行行,你的小棋子也是倒黴,更倒黴的是,還是她自己把‘天鑒’的隐秘告訴你的,說實話,她對你可真好,處處維護你。”
也得虧無用沒聽見小狼妖和呂玉真的對話,否則定不會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