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放在窗戶邊的木桌上吧。”
“是。”呂玉真将酒放到了桌上,回過頭,卻瞧見劉景在取架子上得酒杯。
“我這院子難得有生人來,兄長既讓你來送酒,定是極信任你的,我還從未見過兄長如此信任身邊之人。”
他這話說得奇怪,呂玉真不禁問道:“大少爺最信任之人不應當是景少爺嗎?還有三小姐,你們是血濃于水的兄妹,奴婢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劉景拿了兩個杯子,坐到了窗前,一個放在自己跟前,一個則放到了對面。
“坐吧,陪我喝一杯。”
他突然招呼呂玉真喝酒,呂玉真不明所以,但依舊坐下了。
“這是兄長最愛的竹葉青,你嘗嘗,味道如何。”
劉景親自替呂玉真斟了杯酒,但自己卻并沒有喝。
呂玉真挑眉瞧着,不禁問道:“大少爺說這是二少爺最愛的酒。”
劉景這才給自己斟了一杯,也隻是輕輕抿了一口。
“他這麼和你說得?也對,他向來自以為是。”
“……”
呂玉真聽糊塗了,難不成劉景其實不愛喝竹葉青,愛喝這酒的是劉陽自己。
但劉陽的酒量,連奈何客棧的孟婆醉都是喝了一杯就倒,這竹葉青的酒勁可比孟婆醉厲害多了。
“姑娘不喝嗎?”
劉景輕聲細語催促着,呂玉真也不客氣,直接一口往嘴裡倒了進去。
或許是她喝酒的方式太過粗魯,劉景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你果然是他的人,喝酒的方式都和他一模一樣。”
這話怎得如此奇怪?
“他是?”呂玉真試探地問道。
“兄長,他也愛這麼喝酒,他說這麼喝酒比較快。”話音斷了片刻,劉景擡眸,神情複雜地看着呂玉真。
他忽得一杯一杯喝起了竹葉青,滿滿一壇子酒都快被他喝光了。
夜風微涼,他好似有些醉了,臉頰泛起紅暈,瞧着更俊美了。
呂玉真看着他醉酒的臉蛋,不禁感慨這少年長得真好看,膚白勝雪,就是太陰柔了些。
他的眉眼和李嫣很像,但那周遭的氣質卻像極了柳如,甚至那雙眼睛,醉酒之後,和她還有些相似。
呂玉真忽然間發現,除了她以為,和劉陽有瓜葛的女子,長得和劉景都有些類似。
她腦子裡猛然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但很快就被打斷了。
劉景自顧自說道:“你不是什麼新來的丫鬟吧,你是柳如吧。”
“……”這想法也太離譜了吧……這景少爺的腦子,未免跳得太快了些?這怎麼判斷她是柳如的?
劉景又垂下了眼,默默地喝了杯酒,方道:“他說你長得很像我,他說錯了,你和我一點都不像,你就像是山間的雲,自由随性,而我,不過是被困在這宅子裡的囚鳥。”
劉景應當是真的喝醉了,自言自語地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若不是呂玉真聽力不錯,都快聽不見他說得話了。
“他說你懷孕了,方才我探你脈搏,你并未有孕,他果然還是在騙我,我竟會相信他是真的身不由己。”
“……”純粹有病吧,這兩兄弟!
“他還是喜歡騙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大哥,他就是在騙你呀大哥,懷孕的是你母親,不是你嫂子!
呂玉真真是要崩潰了,她心裡哭笑不得,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番語氣。
“二少爺誤會了,我不是柳小姐,我真的隻是來送酒的。”
她都解釋道如此清楚了,劉景卻依舊沉浸在自我感受中,絲毫不信呂玉真所言,固執地覺得她就是柳如。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果然和他一樣,到現在都還在騙我,不過沒關系,馬上,他就會後悔了。”
“嗯?”
呂玉真皺着眉,實在搞不懂他是何意,困頓的眼神落在劉景眼底,他卻忽然笑了。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慎得慌,呂玉真覺着不妙,方才反應過來,那酒的味道不對!
“你在酒裡下了毒?”她忽得站了起來,腳步踉跄,身形好似不穩。
“是迷藥而已,嫂嫂,既然兄長喜歡你,那我又怎麼能讓他好過。”
他病态得像是癡狂一般,呂玉真眸光一沉,思緒卻是異常清明。
這可是她的探魂,她怎麼可能會中毒?劉景以為她是中了藥,連站都站不穩,但卻不知,她不過是不勝酒力。
但呂玉真還是很配合地“暈”了過去。
閉眼的刹那,劉景一把抱住了她。
“嫂嫂真的是個美人,難怪兄長喜歡你,隻可惜,誰讓兄長喜歡你呢。”
他自言自語的,竟抱着呂玉真,走向了床榻。
劉陽神色迷離,坐在床榻旁,一雙眼裡竟然生出了絲情欲,呂玉真看不到,但心裡慌得要命。
她也不是傻子,這劉景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她就算不想歪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