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曜離開。
他此一去需要拜入太衍宗,以防二人的關系日後遭人置喙,白樂妤還讓兩個堂主扮演成兩人的樣子演了一出姐弟決裂大戲。
一切準備就緒,傳送陣前,白樂妤笑眼彎彎,豎起懷裡貓貓的小爪爪道:“和你林曜哥哥說再見。”
謝淵寂:“喵!”放開我!!
一句話被掐頭去尾,落進林曜懷裡隻剩下一個“哥哥”,耳朵不經生出微麻,漆黑的眸子也跟着沉了沉。
他已經踏上傳送陣,又大步跨出來,隔着小黑貓抱住了白樂妤:“姐姐也要小心。”
謝淵寂:“喵!”讓開讓開!
傳送陣的輝光亮起,白樂妤送别林曜,感覺了結一樁事情,渾身舒坦,撸了兩把懷裡的貓。
貓貓也被揉得很舒服,極克制地從嗓子眼低聲嗚咽,情不自禁地伸展尾巴,勾住白樂妤的小臂。
白樂妤笑了笑道:“走了小醜貓,我看你也不像有主人的樣子,不如将你送到衢城,那裡人類聚集,定會有人願意收養你的。”
勾在她手臂上的尾巴瞬間松開,黑貓氣憤地甩了下長尾,表達自己一點也不醜的憤怒。
衢城街頭熙來攘往,人潮擁擠,竟比昨日還熱鬧數十倍,人們擠來擠去,不斷有交流聲從四方響起。
言語間道出了熱鬧的原因,原是小葉飛花樓的流葉酒當真開花出了仙器,以至周圍城鎮乃至四海的修士都在趕來買酒碰運氣。
“青天白日,都愛做夢。”白樂妤如此評價。
她尋了一處稍微僻靜點的小巷,将貓放下,從它的頭沿到身子順了順毛。
溫暖的指腹穿梭毛發,又離去。
貓貓仰起頭,巴巴地盯着她,不明白這個女的真的要丢下他啊?他多漂亮一隻貓?
“小醜貓。”白樂妤喊道,“我就送你到這裡吧,今天這麼多人,你表現乖一點,總會有瞎眼看上你的,我走了。”
她說完就走,一點也不停留。
等到小黑貓反應過神,他已經抱住了她的後腿:“喵喵?”
面對小可憐,白樂妤竟一點也不心軟,扯出她的腿:“我很忙,我可沒空養貓,你等個好主人吧。”
她踩上劍騰空飛走,小黑貓跳起來想要抓她,卻連鞋底都沒夠着。
黑貓風中淩亂,紅眸裡生出了幾分慌亂和悲傷,原地轉了幾圈,一屁股坐到石磚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冷靜,他要冷靜,找個在衢城的魔修,蹭他的傳送陣再回去,或者等到化形結束,他再光明正大地返回總壇,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沒人會知道他曾變成一隻貓,還幹了很多丢臉的事情。
“這裡怎麼會有一隻黑貓!”
有人發現他了,很好,就如白樂妤說的那樣,他可以暫時找一戶人家,蹭幾天飯。
貓貓揚起毛茸茸的腦袋,卻看到了人們驚恐的視線。
“黑貓!還是紅眼睛!不祥!太不祥了!”
“它會帶來災難!打死它!快!”
一隻隻腳,一根根棍子向他攻了過來。
事情顯然超脫了預料,白樂妤帶他來衢城是因為人多,卻沒算到這些人會厭惡一隻貓,隻因為它是黑色,它是紅眼。
謝淵寂修為被封,哪裡逃脫得了,他痛到蜷縮成一團,鮮血從全身各處流下來,不是沒有嘗試揮爪反擊,卻遭遇了更加殘忍的對待。
人們表情猙獰,踢打他,痛罵他,更有甚者,拿出了菜刀。
刀刃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寒光,黑貓紅瞳緊豎,卻在這時,一道明焰從天而降,劃破天際砸到地面,圍繞着他形成熊熊燃燒的保護圈。
搖曳的火光中,銀白色的身影也從上空落下。
表面硬氣說自己沒空養貓的人,終究還是舍不得地折返了回來。
貓貓縮了下爪子,揚起尾巴,蓋住狼狽的自己。
那邊,白樂妤踩到磚地,眼神裡騰出怒火:“你們幹什麼?”
“仙師!仙師是來除邪的嗎?快殺了這隻貓,黑毛紅眼,它會帶來災禍!”
“請仙師替民除惡!”
“請仙師替民除惡!”
什麼垃圾道理!黑毛紅眼就是邪佞?而她一身銀白就是仙師?這世間這般以貌取人嗎!
白樂妤聽得怒不可遏,走到小貓面前,龐大的靈力從她身上震開:“仙師個頭!本尊是魔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