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她震飛,身軀砸到牆上柱上地上,投向她的眼神轉變成恐懼。
她彎下腰,将一身是血的小貓抱在懷裡,收斂了一身戾氣,摸摸他的頭,“哪裡來的漂亮貓貓,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呀?”
哼,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漂亮了。
小黑貓沒有力氣地躺在她的懷中,好似沖她發火般瞪了她一眼,咬了下她的指尖,又舔了舔,帶着倒刺的舌頭軟軟冷冷的。
白樂妤收緊了手彎,抱着貓飛到衢城最高處,站在高樓上,一邊給小貓治療,一邊閉上雙眼放出靈識。
靈識以她為中心蔓延,逐漸鋪展全城,将城内每一處發生的事情盡攬眼中。
她看見被避讓着走的魔修、被不售賣東西的魔修、被惡意加價的魔修、被背後讨論的魔修……
他們都很具備魔修特征,穿着暗色式樣誇張的衣服,打扮怪異,有的還在身上放着蠍子,在臉上畫了紋身。
她突然認識了一件事的重要性:形象。
她走在外面就不會被人扔菜葉,因為她習慣穿銀白色系的衣服,并且她模樣也很好看。
白樂妤看了看小貓咪帶血的黑毛,對系統道:“假如它的毛是白的,也不會受欺負吧?”
她收回靈識。
“我明白了,魔教想要壯大,不僅需要提升實力,還需要改變外在形象。”
懷裡的小貓體溫冷到驚人,白樂妤帶着他回了寝殿,一邊給他搽藥一邊喊來了宗廣賢。
“教主。”宗廣賢見禮。
白樂妤坐在桌旁,低着頭,勾着懷裡黑貓的一隻爪子,細心地給布滿傷痕的肉墊塗藥,貓貓被她眉眼罕見的溫柔恍了神,縮了縮搭在她衣服上的小爪。
她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詢問:“護法,你可知魔教在外人眼中的樣子?”
宗廣賢正盯着貓困惑,聞言回神答複道:“自然,雖我教已與正道簽下和平協議千載,這些年在老教主的制約下也從不行惡,但外界仍然認為我等殘虐,避之唯恐不及。”
“正常。”白樂妤已經想明白了,她提出了一個問題,“假如你身陷險境,兩個同樣修為的人能夠救你,一個兇神惡煞肩上爬着蠍子,一個仙氣飄飄身後飛着靈鳥,你選誰?”
“當然是後者!正道□□貌岸然,雖救我可能别有用心,但一定會救。”
“可後者才是魔修。”
“怎麼會?我們魔修明明是……”宗廣賢蓦地呆住,“教主的意思是,外貌能帶給人不同的觀感?讓我們向正道看齊?”
白樂妤道:“不錯,本尊要洗白魔教,從外表開始。”
外界對魔修殘忍的印象自許久許久以前就已經固定,所以即便他們千年不作惡,依然不被外界接納,甚至多數人都堅信,他們隻是在養精蓄銳、伺機而動。
魔修身上貼着許許多多的負面标簽,非是一朝一夕能夠撕毀,但或許可以,先從外在形象開始撕标簽,先不那麼吓人,人們才能慢慢克服恐懼,才會願意給予了解内在的機會。
宗廣賢壓了下眉頭:“可是這樣不是要我們壓抑自身喜好嗎?比如有的魔修,就喜歡留滿臉胡子。”
白樂妤:“那我再問你,魔修留胡子,你的評價是何?”
宗廣賢:“絡腮胡?兇?”
白樂妤:“若是正道修士留胡子呢?”
宗廣賢頓了半晌:“美、美髯?”
“正是如此!”白樂妤說道,“外在與内在相輔相成,人們認為正道好,就連他們的胡子都是好的,認為魔道壞,就連胡子也醜陋,我讓大家一時更改,并非世世更改,等到我們真正洗白,胡子想怎麼留怎麼留,不論是胡子還是蠍子,屆時都隻會被視作個性。”
的确!宗廣賢明悟,彎腰行禮:“我這就下去通知。”
白樂妤:“你讓他們每日三省自身,今天注意儀容儀表了嗎?今天認真訓練了嗎?今天有做好人好事嗎?五派大比不是沒幾年要到了嘛,屆時我們亮瞎他們正道狗眼!”
宗廣賢轉身,白樂妤也重新低下頭,小貓受了重傷,她那點治愈能力最多止血。
她拿起幹淨透氣的布,一圈圈地給它纏腿上的傷口,它可能是怕生,兩隻前肢扒着她的小臂,躲着宗廣賢。
白樂妤輕笑了下,看到它的眼睛,想起了謝淵寂,擡眼道:“站住。”
宗廣賢回身,露出疑惑的表情。
“還有件事。”白樂妤将貓抱緊,嚴肅了眼神道,“我希望宗護法,不要再算計小謝。”
貓貓抖了一下,仰起頭,豎瞳有些發懵。
“教主這是何意。”宗廣賢的心跳得亂了些,擠出笑。
“你明明可以阻止小謝篡位,不是嗎?”
白樂妤撸了把貓頭,擡起銳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