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樂妤完全是條件反射,上輩子她契約了一隻蓮華戒指,結果靈禅寺這群招不到生的秃驢非說她有佛緣,要度她入佛道。
而當時靈禅寺派出的傳道僧人,就是應康的兒子,禁欲佛修,明頌。
那人油鹽不進,整日念經,念得她都有陰影了。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明頌還未出家啊?
砰,應康放下杯盞,拍了下桌子站起身,說話都帶上了喘:“圓真秃驢!你别想拐走我家譽兒,我兒絕不會随你剃光頭!”
明頌的俗家名,随他娘親姓,名叫方譽。
“阿彌陀佛。”靈禅寺的老主持眉目慈悲,長歎了一口氣,将手立在胸前,“方施主生來佛骨,與佛有大緣,你又何必固執,罔顧他個人意願。”
應康氣到鼻孔張大:“我兒子才不想當秃子!紅塵煙火,七情六欲,他享受得很!”
啊……白樂妤瞥了瞥他,這真是睜眼說瞎話,當她沒見過明頌啊?那家夥碰到她衣角都要抄十遍經的!
應康看看她,“别聽他們瞎說,譽兒才不似他們不通風情。”
他呵斥靈禅寺主持,“今天你休想見到他,我兒重病在床,沒看見他連問峰會決都未參加嗎?你個風塵仆仆來的,一身塵氣,隻會加重他的病情!”
圓真失望歎息,也看向白樂妤,想來又是一個應康給方譽找來的相看對象,阻他遁入空門,颔首道:“這位女施主,既然方施主重病,想必誰也見不得,不如你也随老衲一同出城吧?”
“幹什麼幹什麼!人家跟你一樣啊?走!我親自送你們幾個秃頭出去!”
應康拽着圓真就往外頭跑,邊走邊回首給白樂妤使眼色:去那邊去那邊。
白樂妤擡步,往他示意的方向走去,杭星瀾跟在後面:“你真要去見方譽?”
“和他廢話幾句就能多一成利潤,傻子才不幹。”白樂妤抱起手臂,笑得眯了眯眼,“我要是見到他,就說中午好、吃了嗎、吃的什麼,搞定!”
“怎麼能說這些!”賀漾漾激動地沖到她身邊,“那可是靈洲第一美人!啊啊啊,緊張得我都不會思考了。”
靈洲第一美人……笑死,那就是應康宣傳的,為了方便找兒媳婦,雖然明頌确實美貌。
觸及到白樂妤視線,賀漾漾迅速縮回杭星瀾後頭,滿腦子飄起“這位是魔教教主”“我說她郊外宣淫”“救救我救救我”的語句。
白樂妤嗤笑一聲:“你不是要去應聘的嗎,結果如何?”
小姑娘不敢講話,求助杭星瀾,杭星瀾于是替她道:“敗了,不收凡人,你們魔教收嗎?”
賀漾漾往前勾長脖子,又期待又害怕地盯着白樂妤,她無家可歸,雖然魔教很可怕,卻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們魔教隻收惡人。”白樂妤回答,在賀漾漾眼神光芒滅下去時,挑起眉梢,“不過這小姑娘初見面無憑無據就冤枉我,我看挺惡毒的。”
賀漾漾高興:“對對對!”
白樂妤:“你平時喜歡做什麼?”
賀漾漾:“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會所有的家務……喜歡琢磨些妝容。”
培養培養就是化妝師,白樂妤點頭:“行,等我忙完了,你随我回魔教,包衣食住行,每月還有薪水。”
後山香氣撲鼻,到處都是花樹,雲霧缭繞,還設了不少禁止外人前行的法陣,花裡胡哨的。
霧中還有女子嬉笑的聲音,慢慢悠悠地從遠處漾過來。
白樂妤:“哦豁,應康整這麼花的嗎?”
“誰?!”
瞬間,笑聲消失,一群拿着劍的女修出現在他們面前,看架勢似乎是花林中負責巡邏之人。
賀漾漾剛準備解釋,對面的人卻先以一種輕蔑的眼光,上下掃了掃她和白樂妤,不屑地笑開。
“墟主又送姑娘來讓公子相看了,這回竟然還是凡人?”
白樂妤沒有展現修為,她們看出賀漾漾是凡女,便以為同行的她也是,連她一起羞辱了進去。
攔路的巡邏女修,個個花容月貌,顯然也是應康精挑細選過的,可愛型、嬌軟型、清冷型、風情萬種型……瞧得人眼花缭亂,衣裳也不是統一古闆的制樣,而是各有各的風格。
其中一個昂起了尖尖的下巴,極其鄙夷地道:“什麼阿貓阿狗都想要嫁給公子。”
白樂妤微微一笑:“嗯嗯,你們說的對,各位阿貓阿狗。”
“你!”
一人拉住她:“樸師妹不要生氣,凡人總是眼高于頂,狹隘居于一寸天地,狂妄不已,不知天多高地多深,世間強者何其多。”
她們藐視着白樂妤,目光輕慢,仿佛她是井底之蛙。
白樂妤笑:“我是不知世間強者總量,但是其中定有我一個。”
杭星瀾不禁彎了彎嘴角,迷途之埙為她燙了三次,第一次,是她坐着骷髅進入問峰會決現場,威風八面,他知道她是魔教教主,放棄接近。
第二次,是她在他遭遇危機關頭及時出現,他知道她是救命恩人,再一次放棄接近。
第三次,是在投注現場,白樂妤并不知曉他在,更不知曉投注人是他,卻依然施加維護,他受到觸動,亦相信緣分,故而追出。
回想初次見面,杭星瀾覺得魔教教主雖生得好看,但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狂,現在想想,其實白樂妤合該如此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