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
妮妮:……
就是說,主人真的太瘆人了啊!
雲落墟,宴會現場。
白樂妤的視線從鞋尖碎片移開,蒸騰雲霧的小池旁邊,外表約三四十歲的女人醉醺醺趴着,面容姣好,一身寶藍勁裝,烏發束起,其間有幾縷白發。
她已經再度喝起了酒,仰着頭,酒液從嘴角、下巴滑落,顯得整個人有些瘋癫。
“那是禦獸谷主杭清。”
不遠處,來接白樂妤的方譽走來,自然地彎下腰身,為她拂去靴子上的碎片,長明燈的暖光照着他的臉龐,微微上翹的眼角顯得多情撩人。
方譽起身,“杭谷主偶爾會這樣瘋,不必介懷,有一年她還來墟内,要求鶴箋能禁止人傳信。”
白樂妤不解:“拉黑?那不挺好的嗎。”
方譽含笑搖搖頭:“你可知她要禁的人是誰?”
白樂妤看着他,他停頓了一秒道,“她的獨子,杭星瀾。”
“……”
那難怪這個提議被拒絕,白樂妤随着方譽往前走去,心想,就應康那個愛孩子的架勢,估計聽到的時候無語死。
杭清乃禦獸奇才,少年成名,後來與同門師兄結為道侶,人人羨豔鹣鲽情深。
不想,師兄不甘屈于杭清之下,竟暗修陰陽和合道提升修為,被她發現後,親手斬殺。
此後數百年,杭清難以打開心房,許多年過去才接受了一名苦苦追求她的男子。
原以為終得真心人,豈料又是一個渣男,在得到手後便失去興趣,在她懷孕期間更是不甘寂寞,在外偷香。
曆經兩段失敗的婚姻,杭清性格大變,痛恨世間所有男性,誕下杭星瀾後,發現他的性别,一度要殺他于襁褓,幸被旁人攔下。
這麼些年,杭清對孩子都是不聞不問。
白樂妤皺起眉,打斷方譽:“你同我講這些作何?我說方譽,你能不能别操心我的感情啊?”
她一言難盡地上下掃了掃他,“你現在就像你爹,紅郎。”
方譽啞然,轉頭邁上階梯,兩人一前一後登上宴席高處,會場中央美食直播已經開始,人群彙聚,白樂妤眺望了望,聽着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彎了下嘴角,“很成功,你籌備得很不錯。”
她偏過頭,看向方譽,雙眼含笑,暖黃的光為她白淨的臉鍍上一層蜜色,如同站在金身大佛前因為達成心願而歡喜的姑娘。
在偶然的一瞬間,方譽古井無波的心加速跳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身也未察覺的波動,下一秒,白樂妤眯了下眼睛,看向他的左耳,“你什麼時候戴耳飾了?”
墨發掩映間,赤紅的流蘇綴在左邊耳垂,絲線閃爍漂亮的金光。
白樂妤眸子一亮,伸手,“多少錢,賣給我。”
方譽一愕:“這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不想等待的白樂妤便已湊上前,一下子将紅穗子摘下,舉在眼前高興地看:“多少錢啊,一百靈石,一千靈石?”
不是錢的事,方譽看着流蘇耳墜,困惑地張張嘴,說不出話。
阿爹不是說,摘不下來嗎?
他被阿爹強迫戴上後,亦嘗試摘取過,也沒成功啊。
“靈石就不必了。”方譽道,“既然白教主喜歡,就贈給白教主吧。”
白樂妤擡起紅穗,要戴上。
方譽提醒:“這墜子戴上時有點疼。”
這很正常,修真者戴的耳飾也極有可能是靈器,白樂妤略微往左歪頭,才發現她這輩子還沒有耳洞,蔥白的指尖聚集靈力凝成細針,一下子紮破左耳垂打了個洞。
動作之快之潇灑,叫方譽都愣了一下,眼裡掠過淺笑,誰會用靈力來打耳洞啊?真是不可思議。
白樂妤歪着頭,将繩子仔細穿進洞中,誰知墜子剛一戴上,一股從體内往耳洞處抽血的感覺猛地傳來,疼痛感既詭異又強烈。
似深入骨髓、鑽進靈魂,在鮮血滋潤中,金點在絲線上一下一下地閃,她也不停地流下汗。
“根本不止一點疼!”
白樂妤痛到彎下腰,虛虛捂着耳朵,鑽心的痛苦仿佛鋒利的刀子裂開成數不清的利線,不斷地往她身體内部鑽取,甚至觸碰到靈魂層面。
一瞬間她的臉色慘白,方譽同步慌了神,擡步上前要給她将耳墜取下:“怎會如此。”
白樂妤:“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方譽:“阿爹給我的……”
白樂妤:“那就去找你爹!”
見她痛得邁不開腳步,方譽轉頭就跑。
此時,應康正在直播的台子附近應酬,被方譽一把逮住,拽到無人處,急匆匆地想要詢問,應康卻率先震驚地道:“你的耳墜呢?誰取下來了?”
方譽眉緊緊蹙起:“阿爹,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