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宸陽子同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信他們正道還有第五個腦缺!
日光炙烈,海鷗發出嘹亮的鳴叫。
——「伍」。
“五,五!老宗你看,五了!左護法沒事了!魔教也沒事了!”同行而來的陳黑虎激動地拽住宗廣賢長須,喊了出來,宗廣賢也兩眼淚花。
白樂妤亦綻出欣喜的笑容,松開扶手,如燭遇火,如夜沐光,整個人明亮到發光。
宸陽子胸膛劇烈起伏,往後跌倒,被身後弟子扶住,嘴上喃喃:“怎麼會,輸了,我輸了。”
“道君此言差矣。”白樂妤笑着說,“此事怎能以輸赢論,隻是無辜者得到應得的清白罷了。”
說着,白樂妤站起身。
卻在此時,還未投完的票數繼續變動。
陸!
柒!
捌!
全員「生」票!
白樂妤起身的動作都僵住了:我靠?
全場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随後是一陣轟天的喧嚣。
“我是看錯了嗎?所有判官都投了生?”
“難道是天意!魔教當真冤枉?”
【太厲害了,以為魔教要拿零票鬧笑話,結果竟拿了滿票創紀錄。】
【道君臉都氣歪了,朱家主投票前還給他使眼色,結果竟然沒投。】
【好牛啊啊啊。】
一片喧嘩中,白樂妤本人有點懵。
她是準備了五票,雲落墟、禦獸谷、青空國、林家,還有那個很會演的朱家,但是其他三票是哪來的啊?
靈禅寺慈悲為懷,許是會投,但對她心懷芥蒂的坤皇,怎也會投?還有因為時間關系、沒來得及去的甯氏家族,和她全無交往,竟也沒向着宸陽子。
白樂妤站正,看來是她狹隘了,原來這些正道勢力主人,真的能公正辦案。
她不由得對坤皇笑了一下。
八位判官完成投票,睜開眼睛。
宸陽子臉紅筋暴,咬牙切齒地指了指那位演了全程的朱家主,一口氣沒上來,翻眼暈了過去。
“宗主!”
“宗主被氣暈了!”
姓朱的仰頭看看票數,我去,怎麼滿票,裝都沒法裝。
火速躲到旁邊人身後,沒辦法,白樂妤太能打了。
旁邊正好是林曜。
朱家主疑惑地皺起眉,壓低聲音:“你怎也沒投?明白了,你也被白樂妤揍了,沒事沒事,輸給煉虛不丢人。”
【啊啊審判結束了,和我一起看的師兄妹全都要去買世渺鑒了,好有意思。】
【就是!平時咱們哪能看到宸陽道君被氣暈,我缺德,我錄屏了。】
【推薦大家再去看看直播!芳嬸做菜超有趣,身邊美食道的修士都在追。】
遠方,魔教總壇内。
魔教宣傳統籌·柴軒一揮手,招呼部下:“快點,多發些有關魔教的正面彈幕,特别要強調直播,将關注審判的人,轉化為我們世渺鑒的受衆。”
天目塔頂,白樂妤指了指健碩的陳黑虎,對着鏡頭微笑:“趁今日良機,同大家講一件喜事,不日我教将推出新類直播,鍛體主題,敬請期待。”
審判竟被她利用來做生意了!
剛要蘇醒的宸陽子眼白上翻,再度暈厥。
“宗主!”
“宗主又被氣暈了!”
衆勢力散場,白樂妤步到平台中心,拽過縛着謝淵寂的鍊條:“走了,咱們回家。”
鍊條摩挲脖頸,擦出一道殷紅,謝淵寂扯住鍊子:“我自己能走,這麼多外人在我不要臉的嗎?”
白樂妤轉頭,訝異道:“哪有外人,這不都走光了,就本教的人。”
謝淵寂哼了聲,視線投向他處。
白樂妤走近,擡起鎖靈鍊,試圖現場解開:“你還挺麻煩。”
立時,謝淵寂轉過頭,瞪她,漂亮的眸裡深處爍動幾分委屈:“我麻煩,嫌我給你帶來麻煩了是嗎?”
“怎麼會,楊宇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白樂妤低頭看着流動光彩的鍊條,掌心聚起靈力,不過一點就散去,重重拍上謝淵寂的頭,“你是不是就想聽我這麼說?做夢,我跟你講,回去寫萬字檢讨!”
她一拽鍊條,“鎖靈鍊也戴着,什麼時候寫完檢讨什麼時候解!”
謝淵寂扶着被打的地方,憤然不已:“你讓我寫我就寫啊——你去哪兒!”
白樂妤向後揮揮手:“人家給你投票,我總得去道謝,你就跟宗廣賢他們回去吧。”
她跳下塔頂,飛了出去,很快消失無影。
謝淵寂盯着她離開的方向,小聲嘟囔:“明明方才還要同我一起回家,變得真快。”
“左護法!”不遠處,宗廣賢提拎着超長的白須小跑過來,“受苦了受苦了,哎唷,這鍊條,我給你解了。”
手方一伸出,謝淵寂下意識地避開,眼神微閃:“不急,先回教再說。”
時至正午,烈日炙灼,大海翻滾起金色波濤,攜着熱浪拍打礁岸,一束銀白光影從天空砸落,撞上礁石。
白樂妤噴出一口血,左耳的紅穗擦過臉頰。
這幾天,她完全沒能休息,奔波兩國,還打了幾場架,适才竟連解開鎖靈鍊的靈力都使不出。
剛剛和謝淵寂說話未帶命令意,他應該會找别人解吧。
白樂妤擦去唇角血污,從後頸開始寸寸發紅,被強捺下的瘙癢在虛弱的這一刻徹底爆發,腰背龍鱗覆蓋之處仿若灼燒,燒得她渾身燥熱。
不是毒蟲。
是情熱期。
她本該一百五十歲來的情熱期,竟提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