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妤掃向荊策,對方仍做着攤手讨要的樣子,俨然将林曜視作了龍傲天人生的奇遇。
真真可笑,非要算起來,林曜才是這個世界的龍傲天。
白樂妤睨眼就是一道光劍,差點砍斷荊策的手。
他吓得後退好遠,連罵了好幾聲草,兩眼瞪圓:“幹什麼,造反啊。”
造誰的反?他還不配!白樂妤也不廢話,再一眼,甩得這隻跳梁小醜趴下來。
她疾風般瞬移過去,一腳踏上荊策後腦勺,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壓在鵝卵石,五官變形,鮮血直流,連叫喚都不能。
“蠢貨,我随便用點力就能踩爆你的腦漿。”
說完,她就要使力,小白兔林曜在這時走了過來,撈住了她的手,不贊同地搖頭。
白樂妤:“……”
沉默一會兒,她将荊策踹飛,“滾。”
爹的,林曜真的是太聖父了!這種性格多容易受欺負啊,白樂妤頃刻就生動地想象到小白兔被大灰狼脅迫的畫面。
這還隻是被意外撞見的一個,背地裡不知道還有多少腌臜。
白樂妤想着,果決回攥住林曜的手,“别卧底了,回來我身邊,我會護你。”
十指纏緊,林曜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沒關系的。”
“閉嘴,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曆過這麼一遭,白樂妤無論如何都不考慮再讓林曜待在太衍,弟弟沒她不行。
她氣壞了,林曜彎下腰,将額頭抵上白樂妤的肩,露出有攻擊性的笑,一隻蟄伏尋獵的餓獸僞裝受傷,哄騙選中的目标:“謝謝姐姐。”
溫暖的手落到他的後背,輕拍着安撫,少年卻背着白樂妤,偷藏着獠牙,包括荊策也隻是一枚準備了兩年的回家的棋。
但沒人注意,其實有個疏漏,從很久以前就埋下了。
太衍宗主大殿,飛檐翹角,磅礴屹立在宗門東方,門口駐紮兩個螭吻石像,晴藍色的寶石鑲嵌雙目,威嚴仙氣。
殿内正在舉行一場重要會議,宸陽子端坐前方,下方左右兩道是數名長老,他正神情肅穆,道貌岸然地細數魔教罪行,表達除魔衛道的決心。
而他要除的魔,白樂妤光明正大踏進殿中。
“林曜,終于回來了。”宸陽子慈祥了目光,擡起袖子,親自為愛徒點了座位,因為早收到消息知道林曜還帶了友人,未加多問。
白樂妤粗略掃視全場,和林曜一起到空位坐下,一點也沒有進了敵人巢穴的膽怯。
場内衆位長老交頭接耳,讨論宸陽子适才發言。
交談聲斂入白樂妤耳中,大緻意思是,魔教這麼些年,不管是做好人好事,還是最近的救碧落島,全是演的,故意錄像,吹噓自己。
真是會給魔教扣髒帽子。這些話渾然站不住腳,宸陽子敢喊出讨伐魔教的口号,定然還有别的東西。
“魔教借世渺鑒捏塑好名,蒙蔽百姓視線,以耽溺娛樂,阻礙修士修行,近期愈發猖獗,我等不能坐視不理。”宸陽子義正辭嚴,美化他要對付魔教的舉動,說得振振有詞。
然而底下的長老有自己的想法。
大長老撓了下斷開的眉毛,深刻記得宸陽子砸碎了他的世渺鑒,大膽發言:“其實我感覺完全沒必要擔心嘛,就是個娛樂工具,咱們壽命那麼長,生命裡沒點玩樂,豈不忒乏味了。”
二長老搭腔:“對,我看白樂妤整的這玩意兒挺有用,我弟子有習美食道的,看着看着還突破了。”
三長老猛點頭:“小美多勵志啊,魔教也就獲點好名聲,又不是圖謀不軌。”
宸陽子:“?”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長老!怎胳膊肘往魔教拐!
他兇狠地拍了下扶手,“無憑無據,豈能斷言他們不是别有用心!爾等身為太衍長老,沒有一點警惕性!”
大長老往後一癱:“那能怎麼樣呢,你又打不過白樂妤。”
二長老往後一癱:“人家剛救了一座島,以及島下好多城鎮,人家如今不僅實力比你強,名聲還比你好。”
三長老也往後……
“給我坐正!”宸陽子氣得胡子抖顫,将座椅扶手都拍斷了,“長他人志氣,難道打不過就要放任不管嗎?那個半妖魔頭!”
噢呦,半妖魔頭都罵出來了,話題的中心人物,白樂妤本尊坐在殿中,傾聽着他們聚會密謀,挑了下秀眉。
林曜側眼看向她,悄悄挪動小指,勾住白樂妤的手指。
僅是些莫須有的指控,不足以讓宸陽子底氣十足地高舉讨伐大旗,背後一定還有什麼。
白樂妤也想到了,當林曜是在提醒,沖他淺淺地笑了下。
那廂,宸陽子對不争氣的長老團搖頭歎氣,将目光投向愛徒:“林曜,你以為呢?”
白樂妤随便糊弄:“宗主有理。”
“嗯!”宸陽子重重地颔首,看向“愛徒林曜”的視線倍加柔和親切。
背後有妖域撐腰,長老們想法如何并不重要,反正也就是給消滅魔教尋個正當理由,結果隻有愛徒願意配合,果然是他愛徒啊!